“左野集團位於T國的工廠發生蔓延性的罷工,你趕去處理,沒有跟我說一聲,那是我們結婚的第三天,你隻給自己放了一天的婚假,然後,我去找你,你卻不再見我,獨自飛了新加坡,所有的事情,從那時開始,變得不可逆轉。”
她知道他並不會記得這些事情,她頓了頓,又繼續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我自己又做錯了些什麼,你把你的婚戒脫了下來,留在酒店的房間裏,我拿著戒指連夜追到新加坡,一條街一條街的去找你,S城這麼大,我竟然在人海茫茫之中能夠找到你,莫說不是一種天意。”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隔著一條馬路,我沒有過去,隻是在車裏看著,你被某個女子扶上了車……後來,那個女子告訴我,你們上床了……”上官琦說到這裏,嘴角微翹,似是自嘲的諷刺了自己一下。但她的語調沒有起伏,仿佛正在說的是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但左野磔看到她的睫毛在微顫,他麵色微慟,逆著光的眼眸有些幽遠:“她是……沈晴?”
沈晴……
上官琦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仍然有些難過,她們原本是最要好的朋友,現在,形如陌路,她嫁給哥哥之後,她們沒有再見過。
他們定居在法蘭克福,遠隔重洋,為的是盡可能的遺忘那些事情。
但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即便都放開了,也會畢生難以消彌。唯有不見,才是最好的。
他救了一個女子,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她知道,就算她哥真的原諒了他,心裏仍舊會不舒服。
這種事情,一輩子都不會舒服。
沈晴還是沒有恢複記憶,她失去的那些記憶,很可能再也回不來。這對她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但上官浩心裏插進的那枚巨大的刺,拔出了,還有個缺口留在那裏。
“不是沈晴。”她低低的開口,有些艱難。
她都快要不記得沈晴長什麼樣子了,以前她有想過,其實像沈晴這樣的女子,更適合左野磔。
“是誰?”
“是誰都不再重要。”上官琦不願意再說下去,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堆疊著,哪一件不是導致他們今天走到如此境地的成因之一?
“我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她調轉身,從包裏拿出他的手機遞給他。
他沒接,隻抬著眸,抬眸看著她瘦削的臉孔。
“有什麼需要,打給我,你的電話本裏有我的號碼。”上官琦把手機擱到他旁邊的桌子上,轉過身來,抬步出去。
“你愛程致遠嗎?”
上官琦停住腳步,雙眸定落在不遠的遠處:“我愛佩兒,我現在希望能夠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左野磔沒說話。
上官琦半垂著眸抬步離開。
人生的諸多糾結,皆因得不到放不下。得到了放下了,就輕鬆了。
她,她也從未曾放下,未曾放下過這個男人,這段感情。
她從病房裏出來,沒有回頭看左野磔一眼,瞥一天,終於暢所欲言的感覺,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好,重述過往,就像重新到過去走了一遍。
她極靜的往電梯口那邊走去,高跟鞋釘在地麵上,發出清晰的聲響,一下一下似要敲擊人心。
左野磔的眼眸,長久的定落在緊閉的門板之上,心頭洶湧而至的緊窒,不可抑製。
良久之後,他側側眸,拿起自己的手機,去翻查一些信息,他想,總有些信息,會給他答案。
……
第二天,上官琦果然沒有來。
左野磔叫來了境生,又再跟上野稚請求出去,上野稚並不讚同他多次外出,如果他的身體狀況允許,他就不必住院。
“你到底要出去做什麼?”他蹙著俊眉問道。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放心,我一定會很快回來的。”
“是什麼事情,我讓人代你處理。”
“其他人沒法辦。”左野磔眉頭緊蹙。
“我們也沒法處理嗎?”上野稚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