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遠淡靜的望著她,一時無話。
“承哲在哪層哪區的病房?我有空的話,會去看看他”上官琦對徐承哲沒有什麼心結,在首爾的時候,承哲對她還算不錯。
他跟瀧澤的角色是一樣的,都是非常忠心為主,如果換了瀧澤跟程致遠,瀧澤也一樣會這樣對她。
“在5層的腸胃科住院部A區321房。”
“好,我會去看他的。”
“嗯,我還有事情,先走了。”程致遠拿了一些日用品,走到櫃台結帳後,離開。
上官琦覺得,現在的程致遠較以前有很大的改變,也許很多的一段時間內,大家都經曆許多,心都滄桑了吧。
自從左野磔失聯以後,她隻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她所愛的人們都能夠平安健康的活著,她不想再去跟別人計較,她今天之所以能夠坦然麵對程致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原來人,真的需要經曆什麼,才會變得成熟。就像你每長大一歲,回頭去看著過往的自己,總是覺得那時很幼稚一樣。
“媽咪,那位叔叔是誰?”佩兒看著玻璃窗外提著環保袋離開的男人,側轉過頭來,問媽咪。
“是媽咪的一個朋友,跟丹尼爾叔叔也是很好的朋友。”上官琦淡淡的衝女兒笑笑,抬眸看著程致遠高大落拓的背影,據說,他已經跟韓寧在辦完離婚手續了,之前韓寧不願意放棄女兒,他也不放手,兩人一直拉據著。
這個消息,是她無意中在左野靖藤的晨報上看到的新聞。
“媽咪,我們什麼時候回慕尼黑?我想念蘭茜奶奶和丹尼爾叔叔了。”
“佩兒不喜歡東京嗎?”境生插進來問。
“喜歡,可是,我也喜歡慕尼黑。”畢竟是生活了兩年的地方,這裏的語言她聽不懂,但是,爹地在這裏,所以她有時候想回慕尼黑,有時候又想待在這裏。
“現在我們還不能回去,因為爹地生病了,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回去。”上官琦雙手撐在膝上,對女兒柔聲解釋:“等爹地好了,我們再回去看望蘭茜奶奶和丹尼爾叔叔好嗎?”
“好。”佩兒點點頭。
而境生皺皺眉,他不知道,上官琦說回去,隻是在哄佩兒,他以為上官琦始終是沒有改變離開的心意,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
“佩兒把點心都吃完了嗎?”
“吃完了。”
“那我們該回去了。”上官琦張開手,佩兒親昵的摟著她的脖子。
“境生,我們走吧。”上官琦站直身,扭頭對境生說。
境生點頭,提過袋子跟著出來。
回到病房,薇拉已經離開了,而左野雨好像也不在房間內。
“去買什麼東西了?”左野磔彼時正半坐在床上翻著文件,見有他們進來,抬眸問道。
“帶佩兒下去吃些東西,一會兒她就會睡著,很難叫醒,我怕她餓了,所以讓她吃些東西。”解釋很完美,左野磔完全找不到破綻。
但境生卻是知道不是這樣的,上官琦把他叫到樓下的便利店,隻問他一句話:“境生,你看到什麼了?”
境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直在斟酌,可是上官琦卻轉了話題:“這幾年,他過得好嗎?”
“不好,除了找你,還是找你。”境生如實說。
“我知道了,謝謝你這些年一直這麼照顧他。”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沒有什麼是應該的,境生,你會死心塌地的對他以及對他身邊的人好,隻是因為他對你也好。”
“磔少這些年過得並不開心,他所擁有的東西越多,他的快樂就越少,因為他要的都太容易得到了,而他最渴望得到的,拚死也得不到。”境生跟著左野磔這些年,越來越了解他,越了解,越理解他的不容易。
無論富有抑或是貧窮,所追求的始終都是一種叫做幸福東西。
“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嗎?”上官琦明知顧問。
“家。”境生緩慢的吐出這個字眼。
境生之所以能夠說出這些話,是因為兩年前的一天晚上,在老爺子因為追著接了一個越洋電話之後穿著拖鞋就飛奔出門的左野磔,開著電動輪椅衝下台階摔得頭破血流而住院的那個晚上,左野磔一個人,長久的立在老爺子的書房裏,麵著書桌後的那幅蒼勁的書法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