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但他們能,並且這樣幹了。你年紀越大會理解得越深刻。法庭應該是保證一個人受到公平待遇的唯一場所,不管是個什麼膚色的人。可是,人們卻以一種特殊的方式把他們的怨恨帶到陪審團席上。等彌再長大一些你就會看到,生活中每天都有白人欺騙黑人的事情發生。但是,我告訴你一點——這一點你永遠不能忘記t作為一個自人,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他是什麼人,無論他多麼富有,無論他出身多麼高貴,隻要他欺騙黑人,他就是個敗類。”

阿迪克斯說這些話時聲音一直很柔和,但他說的最後一個詞聽起來最響。我抬頭看他,發現他臉上表露出強烈的感情。“最令我厭惡韻事情莫過於一個下賤的白人利用黑人的無知欺侮他們。不要自欺欺人了,所有的事情會累積起來,有朝一日,我們會要付這筆帳的。我希望不會在你們這一代找你們算帳。”

傑姆搔著腦袋。他突然睜大眼睛。。阿迪克斯,為什麼我們這樣的人,還有莫迪小姐這樣的人,不能當陪審員呢?從沒看見梅科姆鎮的人當陪審員——陪審員都是來自樹林子裏的人。”

阿迪克斯坐在搖椅上往後靠著。由於某種原因,他對傑姆很滿意。“我一直在想,什麼時候你才會提出這個問題。”他說,“這有多方麵的原因。比方說,莫迪小姐不能當陪審員是因為她是女的……”

“你是說在亞拉巴馬,女人不能……?”我頓時義憤填膺。

“是的。我想,這是為了保護我們的脆弱的女性,使她們不接觸汙穢的案件,比方說湯姆這種案件。除此以外,”阿迪克斯笑了笑接著說,“我懷疑,要是有婦女陪審員參加的話,我們是否能完成一次審判,因為女人總是會無休止地插嘴提問的。”

我和傑姆哈哈大笑。莫迪小姐當陪審團成員一定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想象老杜博斯太太坐在輪椅上高I兒{,“別老拿木錘敲個不停,約翰-泰勒,我想問這個人一個問題。”可能我們前人作出這樣的規定是明智的。

阿迪克斯說:“在我們這樣的人這兒——那是我們該付的帳啊。我們常常得到我們該得到的陪審團。我們這些倔強的梅科姆人,一來對這事不感興趣;二來也有些害怕,三來……”

“害怕,為什麼?”傑姆問道。

“呃,比方說,假如雷切爾小姐開車壓傷了莫迪小姐,林克·迪斯先生不得不決定雷切爾小姐要付給莫迪小姐多少賠償金,那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們倆作為他商店的顧客,他一個也不想丟了生意,是嗎?所以他對泰勒法官說,他不能參加陪審團,因為他一走開就沒人幫忙照管商店。所以,盡管泰勒有時因此很氣憤,卻還是不再勉強他了。”

“他為什麼要認為她們倆一定會有一個不會再買他店裏的東西了呢?”我問道。

傑姆說:“雷切爾小姐會,但莫迪小姐不會。不過,陪審團的表決是秘密的啊,阿迫克斯。”

爸爸格格地笑了起來。“你要走的路程還長著呢,孩子。陪審團的表決不過是所謂的秘密。一個人當了陪審員,就不得不作出決定並明確表態,人們不喜歡幹這樣的事。幹這樣的事有時使人感到不是滋味。”

“那天湯姆這件案子的陪審團肯定是很匆忙地作出判決的。”傑姆嘀咕道。

阿迪克斯把手指伸向表袋。他說,“他們不是這樣的。”他的話與其說是對我們說的,不如說是對他自己說的,“這件事是唯一使我深思的事,可能預示著一個良好的開端。那陪審團花了幾個小時才作出判決。可能這是一個不可避免的判決,但是通常他們隻要幾分鍾就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