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推嘛。”
我跑到後院,從樓板和地麵之間的空隙處拖出個舊輪胎,然後滾到前院。“我先坐進去。”我說。
迪爾說應該讓他先坐,他才玩。
最後由傑姆決定,讓我先坐,讓迪爾多坐一次。我蜷縮身子鑽進車胎的內圈。
直到後來我才想起,因為我反駁了傑姆說的“熱氣”,觸怒了他。他正耐心地等待機會“獎賞”我呢。他真的這樣千了。他使出全身力氣在人行道上猛滾輪胎。地麵、天空、房屋,還有人行道交融在一起,變成了一個五顏六色的調色板。我的耳朵嗡嗡地響,胸口悶得透不過氣,兩手夾在胸脯和雙膝之間,無法伸出米阻止滾動。我隻能希望傑姆跑過輪胎,或者輪眙撞到人行道上的什麼東西後停下來。我聽見他在後邊跑著,叫著。
輪胎撞在礫石上,滑到路的另一側,碰上障礙物,象扔軟木采似的把我拋到路麵上。我躺在水泥地上,頭暈,日眩,惡心。我搖搖頭,拍拍耳朵,直到平靜下來才昕到傑姆的喊聲:“斯各特,離開那兒,快點!”
我抬起頭看到眼前就是拉德利家的台階時,身上的血都凝固了。
“快點,斯各特,別躺在那兒!”傑姆叫喊善,“能起來嗎?”
身上的血流動了,我戰戰兢兢地爬起來。
“拿超輪胎,”傑姆叫著,“把輪胎帶過來!你還有知覺沒有?”
能走了,我雙膝顫唞,竭盡全力朝他們一飛速跑去。
“為什麼不把輪胎帶過來?”傑姆尖叫著。
“你怎麼不去拿?”我高聲地說。
傑姆不說話了。
“去,輪胎在進大門不遠的地方,怕什麼,你還摸過一次房子呢,不記得啦?”
傑姆憤怒地望著我,但他沒法拒絕,便從人行道上跑過去,踏著大門旁的積水走過去,然後衝進大門拿回輪胎。
“看見了嗎?”傑姆得意地說,“什麼事也沒有。筏發誓,有時候你的行動女孩子氣太重,簡直叫人受不了。”
這中間還有別的事他不知道呢,可我決定不告訴他。
卡爾珀尼亞出現在前門日,她喊道:“回來喝檸檬水!都給我進來,不然你們會活活曬死的!”我們在夏天的上午常喝檸檬水。
卡爾珀尼亞在前廊上擺上一個罐子、三隻玻璃杯,然後千她的事去了。傑姆不滿意我,這我並不擔心,檸檬水會恢複他的好性子的。
傑姆喝下第二杯後捐拍胸脯。“我們有東西演了,”他宣布說,“演點新東西,演點別的。”
“什麼?”迪爾問。
。布-拉德利。”
傑姆的想法有時是容易被人識破的:他的這個主意是想讓我知道什麼樣的拉德利他都不怕,這樣他就好讓他那蘑不畏懼的英雄氣概和我的怯懦形成鮮明的對比。
“布·拉德利?怎麼演?”迪爾問。
傑姆說,“斯各特,你可以演拉德利太太……”
“哎呀呀.我決不幹。我不認為……”
“有啥關係?”迪爾問,“還害怕?”
“等我們晚上睡覺時他會出來的……”我說。
傑姆噓了一聲。“斯各特,他怎麼知道我們幹什麼?再說,我不相信他還在那兒。幾年前他就死了,他們把他塞進了煙囪。”
迪爾說:。傑姆,咱倆演。斯各特害怕就讓她看好了。”
我敢肯定布·拉德利在房子裏邊,可我無法證實。還是少說為佳,要不,他會說我也相信“熱氣”了。對於那種現象,我在白天是不理會的。
傑姆把角色分派如下:我是拉德剝太太,我要做的就是出來打掃走廊;迪爾是老拉德利先生,他在人行道上走來走去,傑姆打招呼時他隻咳嗽一聲;傑姆自己當然是布·拉德利,他被關在前麵的台階下,不時嚎哭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