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住汐汐,才讓她掉了下去。”
許自南擁著馮嬸,安撫著她,“馮嬸,不怪你的,你對我媽的心我還不了解嗎?可是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媽媽怎麼會掉下來?”
“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在整理房間,聽見汐汐和姑爺在爭吵,然後姑爺就出去了,再然後,汐汐就滾下樓了。”
許自南暗自詫異,媽媽和爸爸爭吵?在她的印象裏,媽媽真是極少和爸爸發生爭吵的,媽媽那樣的性格的人,即便在當年發現爸爸有外遇的時候,也沒有和爸爸吵過,隻是安安靜靜地處理了一切,甚至,外麵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家裏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就連她這個做女兒的,都不知道最後是怎麼解決的,隻知道結果是爸爸重回到家庭。
那樣的時候,媽媽都能那麼冷靜,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會讓媽媽情緒這麼波動呢?
“馮嬸,這兩天家裏沒什麼異常嗎?”她問。
“沒有啊……”馮嬸還在哭泣,“我還說這幾天姑爺和汐汐相處挺好,每天姑爺還讓花店給汐汐送花來,雖然汐汐並不高興收花,但姑爺有這份心總是好的。”
許自南心裏充滿了濃濃的哀傷。
在馮嬸眼裏,母親還是很多年前青春年少的汐汐,嫻雅美麗,少女情懷,那時候的母親收到父親送的花時笑容一定比花更美麗,可是,這世上有些錯誤是永遠也不會有改正的機會的,越想刻意地去討好糾錯,越在提醒對方,這曾經的傷有多痛。
父親和母親,永遠也回不到從前了,在一起,也許連彼此的依靠都不再是,唯一有的,隻是相互折磨罷了。有時候,她真的覺得,母親把父親留在這個家裏,隻是為了彼此折磨,為了親眼看著父親過得不好……
然而,又是何必……
她拿手機出來,繼續呼叫爸爸,還是無法接通……
馮嬸說,媽媽摔到了頭。這讓她無比揪心,雖然嘴上安慰著馮嬸,何嚐又不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她和馮嬸一樣都很清楚,摔到頭的後果有多麼嚴重,此刻,她也唯有不斷祈禱罷了……
母親的入院手續還沒辦,她叮囑了馮嬸幾句之後,自己提著包跑上跑下去辦手續了,厚厚一疊的東西,她握在手裏,手都是抖的,一路跑著,腳也是一陣陣發軟。
這時候的她,倒是並沒有想起過任何人。應該說,骨子裏的她就是這樣的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可以真正依靠的。就像爸爸和媽媽,曾經親密得更甚手和足,彼此視對方如生命,最後,還是走到了這樣一步田地。
媽媽說,這人世間,沒有信任,沒有忠誠,有的,隻有自己,隻有自己這顆永不被擊倒的心,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保障。
所以,她從沒想過,此時此刻除了自己還能有誰。
哪怕迎著風,流著淚,哪怕害怕和恐懼占據她所有,也隻有堅定地自己堅持下去。
哪怕就像此刻,她發軟在的腳在台階上踩空,跌倒下來,膝蓋磕在台階上生疼,她能想到的還是三個字:站起來!
沒錯,站起來!她還要等媽媽出來!
有人從身後扶起了她,胳膊強勁而有力,如一個巨大的支撐把她撐了起來。
她回頭一看,這個人居然會是孟潮白……
“你沒事吧?”孟潮白眼裏有不曾掩飾的擔心。
她反而被這擔心給嚇到了,立刻退後幾步,從他手中掙脫出來,“謝謝,我沒事。”
說完,她快步朝搶救室而去。手續已經辦好,現在就等媽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