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畫的畫也掛在畫廊裏,有人買,雖然價格不高,但那也是一種成就感。
某日,客人較少,她便進去裏間畫畫,剛畫了沒多久,笑笑來叫她,“南姐,有人要買你那副畫。”
“賣了就是。”她的畫,經笑笑手賣的不是沒有,她底價都給笑笑了。
“可是,買畫人要見畫家。”笑笑說。
畫家?這個詞對她來說太神聖了,套在她身上,她突然不適應。
她笑了笑,“好。”
跟笑笑走出去,遠遠的,看見一個青年男子的背影,佇立在她那副畫前,是她大學時畫的那副,穿長裙的她的背影,長發,戴草帽。
這幅畫很稚嫩,從來沒有人看中過,而且,連名字都沒有取。
她皺著眉,腦袋突然有點暈,依稀覺得,她腳步有些不受控製,緩緩朝那個人走去,一直走到那人背後,她竟莫名有種衝動,手差點伸了出去,想要捂住這個人的眼睛……
還好,她及時醒悟了,輕輕咳了一聲,臉色有些紅,“先生,您好。”
那人回過頭來,燦然一笑。
她倒退一步,竟然是他……
“您好。”那人含笑頷首。
如果說,世界上真有傾城之容,那眼前這人就是了,這樣的容顏在白天比在夜晚更加奪目耀眼。
這個人,她見過,意大利的劇院裏,一麵之緣,五官完美得如雕塑一般的男子。
“在下孟潮白。”他伸出手來,“我們見過。”
☆、第71章 時光
“是。許自南。”她伸手和他輕輕一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他的手竟然有些抖。
“這幅畫我很喜歡,不知道許小姐是否有意向出讓?”他的目光重新投到那副畫上,看得出來,倒是真心欣賞。
這讓許自南有些尷尬,並非妄自菲薄,而是這幅畫真有些拿不出手,“孟先生,其實您可以再看看別的畫,這幅畫……”她笑了下,老老實實地說,“這幅畫不過是我練習之作,拙劣了些。”
孟潮白卻一笑,“許小姐過謙了。再者在我看來,畫的價值不在於技法如何,跟歌劇也算是有異曲同工之處,關鍵在於共鳴,有共鳴了,這幅畫在觀者來說,就價值無限,沒有共鳴,再如何名貴,它也隻是一副價格昂貴的畫而已。”
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無法可說,隻是仍然不明白,“先生,可否讓我知道,您的共鳴點在哪裏?”
孟潮白看著畫,如同癡了一般,“我想要收藏它,收藏一段時光。”
莫非,他在這幅畫裏看到了他曾經的少年時期?許自南不再堅持了,“好吧,您喜歡,便帶走吧,笑笑,把畫取下來包好。”
她不打算收錢了,知音難覓,能在她這樣一副畫裏找到共鳴的人,也算是知音了吧?
然而,她話音剛落,就響起一個略顯霸道的聲音,“這幅畫不賣!”
“……”許自南頭皮一陣緊,晏暮青來了,這是抽什麼瘋,之前從不踏足她這裏,今天一來就來攪局。
孟潮白保持著微笑,看向她,意思是等她做主。
晏暮青已經走到她身邊,摟住了她的腰,“不用看她了,我才是老板!”
“……”許自南無語,這人實在霸道得過分了,這畫廊,白底黑字地寫了法人是她!而且,就算老板真是他,開門做生意,隻有怕人不買的,哪有把到手的買賣推出去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孟潮白遺憾地看著她,“在下是真的很喜歡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