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2 / 3)

他就這樣看著他像個陀螺一樣自己鞭打自己不停轉下去

直到有一天一個退伍的跛腳軍醫推開了實驗室的門。

John在第三天傍晚推開221B房門的時候本來也沒指望看到什麼讓人高興的東西,畢竟比“放Sherlock一個人在家”潛在危險係數更大的選項就是“放心情不好的,無聊的,暴躁的,whatever,Sherlock一個人在家”。謝天謝地,回去的時候他發現好歹房子還在。

整個公寓就像是從來沒有如此安靜過,倫敦的雪早就停了,下午六點四十分的餘暉從巨大的落地窗外斜斜照進來,然後籠成一方狹小的光芒。

忠實的醫生在一堆廢報紙,皺巴巴的襯衣圍巾,到處亂扔的尼古丁貼片下麵找到了他的室友。還跟他離開時候一樣麵朝裏蜷在沙發角落,卷發好幾撮翹了起來勾在沙發一側,低頭的弧度露出一大節過於蒼白的頸項,而因為弓起身體顯得格外瘦削的背影,也被他背上一節節突出的脊柱棘突襯得像某種深海生物,高傲疏離,堅強又軟弱。

醫生在離沙發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空氣中細小塵埃上上下下

他穿過那截陽光看他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狽一團糟的朋友,沒有言語。

他想他應該是永遠無法對他真正舍棄,像Sally說的那樣。Freak,psychopathy或是什麼其他更糟的形容,要知道Sherlock在他搬進221 B前,隻有一個骨頭可以說話。他怎麼能夠放任這樣的Sherlock再一次回到那種狀態,再找另一個願意聽他精彩推理的顱骨?

John在街心公園站了很久(腿又開始疼痛),然後直接去了診所上班,在值班室睡了一天一夜他又回到了這裏。John.Watson用這四十二小時零十分鍾想通了認識Sherlock的五年零七十三天。

在世界唯一的谘詢偵探Sherlock.Holmes的這些年中,他需要並且擁有一個認真細心的blogger,一個熱心善良的同伴,一個耐心體貼的室友,一個優秀卓越的醫生,一個盡忠職守的同事,一個忠實可靠的朋友。

but,not a LOVER.

[嘿,Sherlock。]

醫生終於走過去,推了推偵探的肩膀。老天他的嗓音可真沙啞,或許需要點感冒藥。

Sherlock在醫生碰到他的一瞬間渾身激靈了一下,然後速度驚人地翻身,並且坐了起來。[John!]

神情居然又驚又喜就像小孩子找到了他丟失好幾年的心愛泰迪熊。

[嘿,Sherlock。]醫生溫和地笑起來,然後在他麵前蹲下,望著偵探簡直是閃閃發光的灰色眼睛[I am sorry,為前天的所有事。]

偵探動作極快地按住醫生放在他膝蓋上的雙手,一瞬不瞬地盯著他,[It''s……fine.]

[你要知道,Sherl。]John的藍眼睛在漸漸從屋內撤走的微光下顯得顏色很深,他仰視他室友的樣子純淨而虔誠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我是否結婚,是否搬出221B,是否在你身邊------------]

[隻要你需要我,你知道的,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他又笑了一下,[我就會出現在任何你要我出現的地方。]

谘詢偵探的身體僵住了,手指收得死緊,捏住醫生指骨的手掌汗濕而滑膩,但這些都阻止不了他心髒突如其來的空虛茫然,就像原先填滿它的東西忽然被人抽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