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墨開口道:“儼狁入侵的事情,想必將軍已經收到消息了。”
“嗯,天子命我燕國與昭國一同發兵,但昭國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發兵的跡象。”
“沐楓洛讓我轉告將軍,昭國是一定會發兵與燕國同仇敵愾的,這一點將軍不需要懷疑。眼下要緊的是以燕國之力抵擋住儼狁的入侵。”
“你直呼他姓名,是他什麼人?”驀然,坐在一旁的孟青冷聲問道。
林綰墨一滯,回答:“我受沐楓洛所托,前來肅慎是為了保護孟姑娘的安危。若你有閃失,他將會寢食難安。”
“你,是他什麼人?”孟青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林綰墨。
林綰墨緩緩站起身來,回答:“林綰墨,已故燕國王後,林綰墨。”
“你?”孟集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他能猜到林綰墨與沐楓洛有關係,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傳聞之中為了燕國跳了葉城城牆的王後林綰墨現在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麵前。
“你放心,她是活人,不是鬼。”月如鉤在一旁懶散地瞄了孟集一眼,幽幽地道。
“這其中原委恕我不能講給兩位聽。”林綰墨對著孟集抱拳微微垂頭,“抱歉。”
孟集抱拳回答:“不敢當。”
孟青仍然盯著林綰墨,垂在身側的手狠狠地攥成了拳頭。傳聞沐楓洛對眼前這個女人寵愛有加,甚至大有紅顏禍國的跡象。傳聞這個女人心狠手辣,嫉妒心極強,和她一起入王宮的夫人全都身亡。傳聞沐楓洛當時要封林綰墨的時候,朝野反對然而他仍然一意孤行。
“你說,你來是他的意思?”許久,孟青才開口道。
林綰墨頷首:“不錯。”
“你手無縛雞之力,若真戰亂,你憑什麼保護我?顯然是在說謊。”孟青冷笑道。她不願意承認這個女人的真實身份,因為如果不承認就是說明她是來曆不明的。若是死了,也沒有人能夠追究到孟家的頭上。
“究竟是我在說謊,還是姑娘希望我是在說謊?”林綰墨不慌不忙地笑著,雙手負在背後悠然看著孟青。
孟青別開目光沒有回答,倒是站在一旁的孟集道:“既然姑娘如此說,請拿出信物來證明。”
林綰墨伸出手,手腕之上垂下一條紅繩來,紅繩的末端拴著一個鑲金戴玉的千眼菩提。
“你們既然與沐楓洛關係密切,想必應該認識這東西。”
孟集細細看了一看,卻也不敢認真。畢竟天底下的千眼菩提實在很多,也沒有哪一個就敢說眼前這個是上次見的那個。
孟青轉過目光來看著,隻覺得那千眼菩提之上柔和的光落在眼中刺得雙眼生疼。即便她不認識那菩提子,卻也認識這拴著菩提子的繩子和上麵的金玉紋飾。
“是他的東西,如何到了你的手上?”孟青的聲音更加冷峻。
“以沐楓洛的功夫,我想要從他身上偷什麼,可是很困難的。”林綰墨將菩提子收起在袖子之中,“自然是他送給我的。”
孟青的臉色很難看,月如鉤一個翻身站起來,湊到林綰墨的身邊,低聲笑道:“喂,你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地道啊?”
林綰墨略微一沉吟,輕輕笑道:“可我身上除了這東西,著實沒有向沐楓洛要什麼信物。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哪兒來的時間顧得上這個?”
月如鉤白了林綰墨一眼,腹誹道:“明明是你自己拿出來炫耀,偏偏裝出一副人家逼迫你的表情。”
“我孟家在肅慎守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如此未免多此一舉。”孟青用鼻子哼了一聲,臉色仍舊不好看,“莫非他懷疑我和我哥哥的能力,想要另請高明了?”
“姑娘誤會了。”林綰墨心知她是對自己有氣,隻好溫聲回答,“兩位的能力沐楓洛從未懷疑過,我等此來也不是為了軍機上的事情。而是因為這件事情之中有江湖勢力的參與,他們可不會真刀真槍的與兩位大戰一場。”
“江湖勢力?是鷹穀?”孟集在一旁插口道。眼下林綰墨的身份足夠讓自己妹妹頭腦瞬間混亂,暫時指望不上孟青能說出什麼理智的話來。
“正是鷹穀。”林綰墨轉過頭來看著孟集,“沐楓洛是擔心鷹穀與儼狁裏應外合,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儼狁攻城而鷹穀刺殺帥兵將領擾亂軍心,那麼儼狁攻破肅慎將不在話下。
沉默了一會兒,孟青忽然問:“這麼大的事情,他為什麼派你來?”
“因為他要幫我去辦另外一件事情,這是交換條件。”林綰墨微微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