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兄前半世,隱忍苟且,於江湖上立有一門派,名天下會。朝廷軍中暗網以玄虎令與常山公主所書十六星相為號。你若得此信,一定迅速接管兩方勢力,定能保吾妹一生平安。其餘珠寶財物,盡數藏於你所作的曲子裏。此曲無他人會。
事有倉促,雖然已經準備妥當,卻還是擔憂百密一疏。為兄泣及,信至於此。”
這封書信,實在是淩亂不堪,無甚邏輯可言。字跡,字跡絕不是仿造的,蒙瀾左手所書的文字,隻有幾個親近的人認識。
她回顧過往種種,原來當年正是自己絕了自己的後路。天下會當年是有來尋過她,可惜竟然是命殞在自己的手裏。殺光那些人後,倉促與那人結盟,誰知最後?
不對?
她驟然覺得不對,以蒙瀾生前的剛直不阿,怎麼會?天下會一直以來惡名昭著,濫殺無辜。擴張極快,而軍中朝堂若是要布下棋子暗網?
她心下不安,直捂住了心口。當年,蒙瀾究竟想要做什麼?最後卻為了一個秦韻,徹底的放下了什麼?
她心下酸楚,自言自語道:“你說什麼要我給接手,其實不過是要我給你收拾爛攤子罷了。”心裏的委屈卻還是被理智壓製下去了。
這樣看來,有人想要她回來,一路這樣順利。想必也是要借著自己的手,做點什麼。
她一把火燒了那絹絲,那枚微雕的珠子被她瞧瞧藏了起來。
她挽起頭發,一點點將頭發梳好。喚來流蘇道:“我有些困,睡半個時辰,不要來打擾我,一會子再去上四院。”
樓宇有一處夾層,是蒙瀾在時修建的。如果送琴來的人果真是他的人,那麼一定會知道些什麼。那包裹著琴的珍珠錦上的刺繡紋路,葉脈花紋,正是一點暗示。
她順著久未啟動過的機關下去一處地道,仔細查看了這裏頭灰塵滿布。一點點的走到禦花園下頭的一處九曲宮殿。
王充容已經在那裏等了一會,見她來了才起身點亮了周圍的琉璃燈盞。房中燈火通明,王充容冷冷道:“將軍從前說過,能打開那把琴的人就是我的主子。本來是試一試,你竟然真的打開了。”
寒酥自坐下,看著周圍的牆壁與四處陳設,問她道:“試一試?那麼我且問你,你是如何猜測到我能打開這把琴?”
她盈盈坐下道:“我們找了你很多年了?小姐。當年將軍帶著我們送小姐出去,一路調換了二十二個女嬰。也唯有真的小姐,才會知曉將軍留下的秘密。我們等啊等,等了這許多年呢?”
寒酥道:“誰讓你們等的?你們喚我小姐,隻憑借一把琴是不是太草率了。你告訴我,我究竟是誰,你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