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充容贈琴(1 / 2)

這樣平和輕鬆,其實許久沒有了。

這樣的念頭,一直縈繞在心裏,揮散不去。這種時候,並沒有想到曾經的栩孟君,也並沒有什麼覺著有什麼新的希望。那人的確是極好看的,僅此而已。

是夜,她將匆匆記在腦海裏的關於蒙瀾的事情記錄下來,仔細分析後又燃燒掉。

秦家,究竟是什麼大家,能養出讓蒙瀾為之折腰的女兒?而這個人,仿佛是超出了意料之外的,蒙瀾之死的真相。

夜幕之濃,她的夢境是極為熟悉的場景。有一次,在蒙瀾帶著她去認了當朝皇帝為師傅,又和當時的皇後相處得宜的時候。

那是蒙瀾第一次出征。

彼年的簫秋水十幾歲,突然膨脹起來的狂妄與囂張底下是多年家中父母不喜的敏感與痛苦。而知曉蒙瀾出征的那一日,她裝作若無其事。依舊遊山玩水,撒潑打架。

傍晚時分,蒙瀾忙完了所有軍務後才來尋她。她坐在柳樹上踢著柳枝無所謂道:“你急吼吼的來做什麼?我又不是不曉得你一定是常去戰場的,等打贏了得給我戰利品。要習慣每一場分別嘛?”俏皮的笑和玩笑的話語仿佛真的沒有什麼一般。

唯有蒙瀾,一眼看穿了她眼神裏不可名狀的難過。

他少有的嚴肅的說道:“你不要騙我,我給你說。”

這一句話出來,擊潰了她所有的偽裝。把滿麵的無畏化作無盡的委屈,她眼淚一行一行的落下來。終於哭訴道:“你一走,我就沒人要了。”

寒酥從夢裏醒來,心底還是那種未散的痛苦。眼角的淚濕了半邊枕頭,一切仿佛如昨日一般。

她再不敢去想任何過往,至於栩孟君,更是忘在爪哇國去了。原來那時候並不覺得因為栩孟君的背叛而感覺到多少痛苦和難受,此間才明白當日覺得想嫁給這個人,也僅僅是覺得他能滿足一個意願而已。

再也睡不著了,她開了窗戶,看著繁星點點閃爍。有找出一本兵法來慢慢看著。

第二日才從皇後哪裏出來,回去閣中更衣去上四院習武。流蘇捧著一把琴放在房間裏道:“方才充容娘娘派人送來了這把琴,說是有一首曲子小姐應該是會彈奏的,叫什麼亂紅?”

寒酥愣在那裏,半響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琴就放在這裏?“

亂紅這一曲,萬不會被外人知曉的。她過去仔細看了那一把琴,正是當日王充容彈奏的那一把。這隻曲子,是她當年親寫的,世界上知道這曲子的也隻有她和蒙瀾。

那琴結構簡約,並無什麼華麗的紋飾。她才梳起的頭發放下一半在肩頭。指尖撥動琴弦。曲子完畢,那琴間的微小機關打開,是一方玄鐵盒子。裏頭是一塊絹信並一枚微雕的珠子,這珠子她是見過的。

那絹絲一片雪白,她想到什麼,將藏在櫃子裏的酒倒在水盆裏,絹絲浸過是一封信。

“秋水吾妹,為兄心有所感,此去邊關恐難歸矣。已安排妥當,你收到此信時,想必為兄已不在人世。自母親仙去,人間所念,一為秦韻,二為秋水。一生摯愛與骨肉血親,為兄以為無任何人任何事任何宏圖霸業能與二者比肩。摯愛與血親,原諒為兄以情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