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本就清淨的宅子更加的了無人聲。
宅子外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若是不懂五行八卦的人貿然闖進去,就會與先前追擊來的飛淩一樣,徘徊在竹林外,找不到進來的路。
趁著夜色,在紫弋的掩護下,冷清悠換上一身黑衣與飛淩默記著圖紙上的方位步法,一步步的摸索著終於走出了迷陣。
手中的圖紙上記載得十分詳細,走哪個方向,走幾步,無不細致。在打開圖紙看到的第一眼,冷清悠心底的疑慮便已打消。雖然不清楚原因,但這次紫弋是真心想要放她走。這圖畫得這般詳細,不是怕她走出去,分明是唯恐她走不出去嘛!
出了迷陣,外麵停靠著一輛馬車。
猜到是紫弋所為的冷清悠,也不再遲疑,跳上馬車便讓飛淩火速駕著離開此地。以冷血男的精明,即使有紫弋暗中掩護,但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上了馬車,兩人便馬不停蹄的飛奔回城裏。
“主上····”
緊隨在北辰逸身後的青弋,眼見兩人越走越遠,卻遲遲不見主上下令。雖然以他的能力,人逃出去了也能抓回來,但畢竟麻煩。隻是,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猜不透主上的心思了。
“無妨,她會回來的。”
北辰逸站在原地看著那輛馬車奔出了視線,才轉身回了宅子。
“讓紫弋來見我。”
“是。”
進了城,冷清悠直接讓飛淩驅趕著馬車去了白雲堡。卻在外麵就被白雲堡的護衛攔了下來。無奈之下,兩人隻得先去找間客棧住下。一路上打聽之下,冷清悠才驚覺事情遠沒有紫弋口中說的那般簡單。
奪寶大會那日發生的變故,在場的雖然不乏武功高強的高手,但因事故發生的突然,而且敵人計劃周詳,因此暴亂發生時很多江湖人士來不及做出反應,已經死於毒氣之下。僥幸活下來的,也大半死於密集的弓箭下,被射成了馬蜂窩。
在當時的情況下,誰又能想到,美人腰間的香囊,裝的竟然是奪命的毒氣。慘烈的事故發生後,經有心人的安排,不出半日便傳遍了整個江湖。死的人裏有各門各派年輕一輩的翹楚,有各大武學世家的小姐公子。事態的嚴重性已經遠遠超出了白雲堡能掌控的範圍。江湖人士聲討那批殺手的同時,也將責任隱隱推到了白雲堡的頭上,或者說是貴為一堡之主的白雲飛頭上。
一向戒備森嚴的大會,怎麼會讓無數殺手潛入而毫不自知?若是說這事兒完全與白雲堡沒幹係,自然是無人相信的。
隻是現在各方勢力按兵不動,不過是因為白雲飛本人也身中毒氣,危在旦夕,命不久矣。一牆之隔的白雲堡,也因為堡主白雲飛的病重而人心惶惶,局勢風雲變幻。
整個雲州城已經是全城戒嚴,連官府都出動了。下令隻準進,不準出。白雲堡也同樣對外宣布,傾盡全力也要將那批殺手繩之於法,給天下各門派一個交待。
殘燈如豆。
躺在床榻上的白雲飛麵色青灰,衣衫掩映下,之前被毒血濺傷的手臂上爬滿了青黑的詭異紋路,一直蔓延到胸口的位置。毒氣已經蔓延,深入肺腑。
哀莫大於心死!世間最殘忍的事,莫過於想要好好去愛一個人的時候,那人卻已經不在了。他不怕天涯海角,卻怕陰陽相隔。
沒有他在身邊護著,以她那天生惹麻煩的體質,止不住又要被人欺負。“你說什麼?什麼叫毒性深入肺腑,已無回天之力?你不是什麼狗屁神醫的弟子嗎?怎麼可能救不了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