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年,所有人都以為表哥死了的時候,他卻回來了。表哥還是那個表哥,隻是個兒長高了,人卻骨瘦如柴,似乎風一吹就會倒。
當時祖母大哭了一場,一直抓著表哥的手問他去哪了。他卻隻是搖了搖頭,什麼也不說。再後來,眾人都默契的不提此事,偽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隻有她知道,表哥變了。
獨處的時候,他越發的沉默寡言。
有一日,她去表哥的房裏找他。表哥不在屋裏,書案上卻擺放著一張宣紙,浸染了墨汁的毛筆還擱置在硯台上,紙上的墨跡未幹。
她探頭張望,寫著三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冷清悠。”
後來,她追問表哥紙上的人是誰,表哥卻隻推說名字是隨手寫的,但卻寶貝的將宣紙收起來。那一刻,她突然發現,從前無話不談的表哥開始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她找人四處打聽,卻無人知曉這個名字,她也漸漸相信那真的是表哥隨手寫的。但自那之後,表哥開始頻繁的出遠門,借口下江南做生意。
她固執地以為,表哥還是那個表哥。等她長大了,表哥便會娶她為妻。畢竟見過她的人,都說她的美隻應天上有。這世間,怕是難有男子能配得上她。每次聽到這話,她嘴上雖不說,心裏卻早已嗤之以鼻。
在她心裏早已有一個人,那謫仙般的容貌是那些凡人所望塵莫及。唯有他,才配得上她白芊芊。
行了笄禮,她終於可以與表哥成親了。從未求過人的表哥,開口懇求祖母為他做主,尋一門親事。
她當時,隻以為表哥要求娶的女子是她。雖然娘親執意反對,她甚至已經做好了私奔的打算。
可到頭來,那人,不是她。
表哥尋的那門親事,那個搶了她的幸福的女子,是江南冷家莊的大小姐。
閨名,冷清悠。
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她隻覺得,一切都是個笑話。原來,那個在表哥心裏住了七年的女子,在江南。
她不知道表哥在消失的那兩年發生了什麼,但她不甘心。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她在表哥身邊十幾年,卻住不進他的心裏。那個不知從何處跑出來的丫頭,卻占據了表哥的整顆心。
如果,如果那個冷清悠不存在了,就如當年表哥說的,那名字隻是他隨手寫的。那是不是一切都還是她的。
所以,她瞞著所有人偷偷跑去了揚州。她要親眼看看,那個女子到底生得怎樣一副花容月貌,才能打動表哥那顆冷硬的心腸,執意要娶她為妻。她還要親手,毀了這門親事。
“表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內院的管家突然急急忙忙的跑到毓靈軒。
“瑤兒,出去看看。”
“是。”
吩咐丫鬟先出去,白芊芊換下身上的嫁衣,就見一向穩重的瑤兒大步跑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
“小姐,不好了!碧水閣燒起來了。”
“你說什麼?”
***
白雲堡外院的客房裏。
昨個兒與冷清悠分開後,諸葛文軒便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一整天。搗鼓著冷清悠給他的那個鐵塊。
一宿的工夫,終於弄明白那是個什麼玩意兒。桌上的鐵塊顏色深黑,仔細瞧卻又似隱隱透出紅光,幾番驗證後,終於確定它不是凡鐵,而是玄鐵。
雖出身鍛造世家,可這玄鐵乃是天下至寶,便是要得一兩也是絕難,尋常刀槍劍戟之中,隻要加入半兩數錢,凡鐵立成利器。他手中的這個,少說也有………
今日本是決賽,可因為昨晚忙活了一宿早上才睡著,自然起不來的諸葛文軒,是被諸葛家的下人敲開房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