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嶽停了停，點頭：“看來，是我走眼了。”
隨後他將藥房寫完，交給聽曲的老頭，又給另一個抱著暖手寶的老奶奶診斷。
老太太七十多歲的樣子，一頭花白的頭發，天庭飽滿，精氣神卻是萎靡不振。
五分鍾後，杜山嶽抬頭望著楊雲：“這個呢？”
問完，他順手寫了藥方。
楊雲看了眼老太太，道：“老奶奶，您應該有半個月沒好好吃過飯了吧？”
“您之前肚子不舒服，有些便秘，吃過了通便藥，結果肚子開始脹痛，之後就吃了幾期中藥，卻不見好，對不對？”
老太太聞言，瞪大了眼：“對對對，這小娃說的一個字都沒錯，你怎麼知道我之前吃過藥？”
杜山嶽滿目驚駭。
楊雲暖暖道：“這個症狀，我開桂枝三兩、甘草二兩、芍藥六兩、大棗十二枚、大黃二兩，生薑三兩需切，右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溫分三服。”
“您呢？”
杜山嶽聞言，瞥了眼自己的藥方一眼，頓時皺眉：“年輕人，你這個藥方，的確跟我開的一樣。”
“不過……”
啪！
杜山嶽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楊雲的鼻子罵道：“你難道是想要吃死人嗎？”
楊雲洗耳恭聽：“何解？”
杜山嶽冷冷道：“我開的桂枝芍藥湯，已經足夠，你為何還要加一位大黃？”
“藥劑過重，會引起中毒，重則致死的，你不知道？”
杜山嶽這話就有誇張了，雖然大黃久服的確會傷損脾胃，而且可能引起惡性的頭暈，惡心，嘔吐等症狀。
但遠遠不止於要人命。
不過，無論杜山嶽是想刻意刁難楊雲，或是想找回一位老臉，都想要把後果說的嚴重一些。
而且他說的也的確有道理。
醫者。
必須分毫不差。
或許楊雲加的這些劑量對常人而言沒有什麼。
但是這個病人恰好是脾胃受損，此時再加大黃，對脾胃而言確實是一種負擔，容易引發其他並發症。
聞言，圍觀的眾位老頭老太太，頓時一陣騷動，尤其是在他們聽到大黃能吃死人之後，開始對楊雲頗有微詞。
“太不負責任了吧！”
“這小年輕，怎麼當醫生的，我還以為他有兩下子呢，開錯一味藥，能害死之人的知道嗎？”
“常識都沒有，果然還是年輕。”
杜山嶽老臉不禁有些得色的望向了楊雲，暗想你小子雖然本是不小。
可是，薑還是老的辣！
麵對眾人的指責，楊雲麵色不改：“加一味大黃，的確藥劑偏重，但是她這個症狀，必須加大黃，您的方子，溫陽活絡，力難勝任，加大黃以瀉實導滯，方能治愈。”
“無知小兒，可笑至極！”
“他這病本屬於太陽病症候，因為誤服攻下藥，邪陷太陰，脾傷氣滯絡淤，以致發生腹滿疼痛等症狀。”杜山嶽信誓旦旦。
“您說的沒錯。”
楊雲點點頭，奇怪的是，得到楊雲的肯定，杜山嶽居然有些自得。
這太不可思議，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不過。”
楊雲接著道：“這位奶奶，腹滿疼痛有輕有重，每次疼起來的時候，恐怕很嚴重吧？”
“非常嚴重，就跟有人拿鑽子在我胃裏鑽一樣。”老太太連忙點頭肯定。
“剛才我為奶奶看脈的時候，脈象沉穩，但症狀不減，營衛不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奶奶很有可能已經服過這個方子了。”說著楊雲把杜山嶽寫的藥方往他麵前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