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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轉移已成定局。其實在收到共產國際的正式回電以前,中共中央書記處會議已決定:由博古、李德、周恩來組成三人團,總攬一切指揮大權,負責籌劃秘密且重大的轉移工作。政治、軍事由博古、李德分別做主,周恩來負責具體計劃的組織實行。貯備糧彈、擴大紅軍的工作,已經有步驟地開始。5月12日,中共中央發出《給各級黨部黨團和動員機關的信》,提出“為三個月超過五萬新的紅軍而鬥爭”的任務。根據地的青壯年幾乎都動員參加了紅軍,很多村莊隻剩下婦幼老弱。 5月初,李德受托起草5至7月季度作戰計劃。計劃的核心已經是主力部隊準備突破封鎖,深入敵後。7月底,李德再次受中共中央和中革軍委之托製定8至10月作戰計劃時,中央紅軍的戰略轉移問題已正式提出。退出蘇區的直接準備全麵開始。為分散敵軍注意力,打亂其部署並牽製其兵力,共組織了三支部隊突圍遠征。兩支走在中央紅軍之先。

7月6日,紅七軍團三個師共6000餘人,在軍團長尋淮洲、政委樂少華、參謀長粟裕、政治部主任劉英率領下,組成中國工農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從瑞金出發北上。中共中央代表曾洪易隨行。 7月23日,中共中央、中革軍委發布《給六軍團及湘贛軍區的訓令》,命令由任弼時、肖克、王震領導紅六軍團撤離湘贛根據地,向湖南中部轉移,開始西征。這兩支部隊的出發,周恩來說“一路是探路,一路是調敵”。紅六軍團10月上旬陷入危境。四十九、五十一團在石阡縣被敵截斷,五十團在施秉縣被敵截斷,軍團部隊被敵切為三截,陷於湘、桂、黔三省之敵包圍。六軍團軍政委員會決定:“王震率十八師,任弼時肖克率十七師,焚燒行李,減少輜重,以靈活的遊擊動作,轉到蘇區”。10月下旬,六軍團各部共轉戰80餘天,行程5000裏,才與賀龍的紅三 軍會師。他們探出的路,中央紅軍已經無法再走了。

紅七軍團從江西瑞金出發經福建向閩浙皖贛邊挺進,企圖調動敵“圍剿”部隊回援,以減輕中央蘇區的壓力。但由於兵力過小,未能牽動敵人。七軍團與方誌敏的紅十軍會合後組成紅十軍團,在懷玉山陷入敵軍合圍,僅存500餘人在粟裕、劉英的率領下突出重圍。這支部隊不但未調開敵,反而在敵人的圍追堵截中,幾乎損失殆荊還有一支部隊走在中央紅軍之後。 1934年11月10日,中央紅軍長征出發一個月之後,程子華、徐海東領導的紅二十五軍按照中央指示,對外改稱“中國工農紅軍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隊”,西越平漢路實行戰略轉移,開始西征。三路力量之中,徐海東一路風一路火首先打到陝北,成為對中國革命立下大功的人。三人團就紅軍突圍緊張籌劃且激烈爭論之時,被排斥在核心圈子之外的毛澤東,卻天天天不亮就在會昌城外爬山,並寫《清平樂》一首:“東方欲曉,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風景這邊獨好。會昌城外高峰,顛連直接東溟。戰士指看南粵,更加鬱鬱蔥蔥。”1958年,他對這首詞作批注:“1934年,形勢危急,準備長征,心情又是鬱悶的”。 8月1日,毛澤東出席瑞金“紅潮──大埔橋舉行的閱兵典禮後,為《紅星報》親筆提詞:“敵人已經向我們的基本蘇區大舉進攻了。我們無論如何要戰勝這個敵人。我們要用一切堅定性頑強性持久性去戰勝這個敵人。我們這樣做一定能夠最後的戰勝這個敵人。最後的勝利是我們的。英勇奮鬥的紅軍萬歲!”眼見危機,又眼見自己的意見無人聽,甚至無人來詢問自己,內心之痛苦,旁人難察。中革軍委主席朱德與毛澤東一樣,也未能進入三人團。在討論有多少紅軍部隊參加脫離根據地的西征時,李德與周恩來發生了尖銳分歧。李德主張隻以中央紅軍一、三、五三個主力軍團突破封鎖線,他設想在外線作戰打開局麵牽動敵人之後,主力還可以返回。周恩來沒有明說,但內心非常清楚,一旦主力出擊外線,便很難返回。所以他主張撤退整個蘇區。應該說周恩來是對的。後來留在蘇區的力量,在敵人重兵“圍剿”下損失極其沉重。當時的實情是留得越多,損失越大。李德也不是毫無道理。突圍的野戰部隊如果伴隨擁腫,失去機動,損失也要增加。紅軍長征初期受到的嚴重損失,也證明了這一點。負責組織工作的周恩來麵臨兩難。他似乎一生之中皆充滿兩難。後來有兩種互相矛盾的議論圍繞在周恩來周圍。一 種說他組織的撤退工作所攜東西太多太細,使紅軍大隊行動緩慢,遭到不必要的損失;一種說撤退工作組織得太傖促,該帶的沒有帶,不該帶的卻帶了很多。對這些議論,周恩來很少說話。他從來不是那種品頭論足的人。屬於他的從來隻是工作,而且是越來越幹不完、越來越堆積如山的工作。從第四次反“圍剿”始,毛澤東已經被排擠出了決策圈,他必需苦撐危局。有些指責是對的。有些指責,卻僅僅因為他做的太多。李德是中國共產黨的宿命,周恩來也是中國共產黨的宿命。若沒有周恩來隻有李德,中國革命該怎樣涉過那些激流險灘呢? 9月16日,王明、康生從莫斯科寫信給中共中央政治局,談三件事。一是說明國際“七大”延期召開的原因。二是要中共中央暫時不要給滿洲省委發指示,同時川、陝蘇區應聯係起來,“打通川陝蘇區與新疆的聯係”,這是“中國革命有偉大意義的工作”。最後是國際在莫斯科出版了毛澤東文集──《經濟建設與查田運動》:“毛澤東同誌的報告,中文的已經出版,綢製封麵金字標題道林紙,非常美觀,任何中國的書局,沒有這樣的美觀的書”。這是中共中央與共產國際的最後聯係。美國人哈裏森?索爾茲伯裏在其《長征──前所未聞的故事》中說:“1934年春,李德在上海的上級弗裏德?斯特恩德被召回莫斯科,很快就要派往西班牙,但是沒有人來接替了。無線電轉送電報是由中共上海中央局負責的,事實上就是掌握在兩個中國人手中,他們在莫斯科工作過。一位名叫李竹聲,他在莫斯科的斯拉夫名字是克裏奇卡;另一個中國人是盛忠亮,或者叫盛越,他的秘密名字叫米茨科維奇。6月,蔣介石的秘密警察逮捕了李竹聲,在死亡的威脅下,他供出了電台的位置和盛忠亮的身份,盛也被捕,電台被破獲,從此結束了上海局的活動,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