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後,就再也不會有這種東西了。
又是源於我的一句話。即使這次不是謊言,而隻是沒有講完。
重蹈覆轍。
終於破破碎碎地笑了一聲出來。
身後是張初急急追來的腳步聲,我抬頭,眼前隻剩月色星光,安靜地肅殺。
為什麼走得那麼斷定決然。
為什麼頭也不回。
隻要一眼,就能看到。
我,為你,淚流滿麵。
第二天,全是心神恍惚地度過。一入暮,我便驅車直往楊敷住處。
一定,要解釋清楚。
可等我滿心忐忑地到了那裏,才被告知,他並沒有回來,讓我先行回去,等他回來自然回訪。
看著仍舊一臉熱情招待的那些門仆,我不知該做何表情。終是笑一聲答應,退了出來。
他們自然是不知道,也許從今以後,我就要和他們的主子形如陌路了。
不知該往何處去,在馬車裏想了好一會兒,仍是決定留下來等他回來。
"等在外麵太冷了,要不進去等?"金名擔心地問道。
"不用了。他看到我的馬車,自然知道我在。如果他真的不願意見,又何必等在裏麵。"我苦笑道。
其實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什麼這麼做。也許,隻是害怕被他趕出來,聽他親口說一句,我們完了。
"都是我的錯。"金名恨聲道。
"有什麼錯不錯的。他問你,你照實說而已,又沒有什麼事情不可告人。隻是沒想到他會自己跑來......一個誤會而已。"
誤會而已。可否澄清。
金名沒說話,鑽出馬車,坐到車頭。
天冷,馬車的簾子全放了下來,在陰沉的天氣裏更顯得車廂裏昏暗無光。我就那麼坐著,一個人沉默地不知想些什麼,或是發呆。腦裏環繞的全是和楊敷在一起的片段,穿插重複。
然後我蜷起身體,埋首。
快瘋了。
"爺,下雪了。"不知何時,金名的聲音傳了進來。
我應了一聲,好一會兒才想到,原來下雪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下車,站在仍幹淨的地上,抬頭遠望,空中紛亂著些許茸茸如花瓣的白色,輕悠悠地錯雜下墜,在入夜的天色裏顯得分外好看。
忽然覺得肩頭重了好些,原來是金名加了件披風上來。我笑著道謝,在同時聽到另一邊笑聲漸近。
徐徐而來三輛馬車,其中笑鬧聲最重的,不就是楊敷的麼。
另一輛......心裏忽然蟄了一下。
原來這麼長時間,他是和明樂在一起。
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然就一個閃身,躲進自己身後馬車的背影裏去。
我這個笨蛋......在幹什麼......
雖是這麼罵著,卻沒有出來的意思。就這麼站在暗處,聽見那邊好些人下車來,仍是歡笑熱烈的交談著。聽見明樂咦了一聲,疑問這輛馬車是不是我的。
心裏暗叫聲不好。馬車停在這裏很正常,主人也躲在後麵不敢見人就很難解釋了。
隱約聽見楊敷笑了一聲,說了些什麼敷衍過去。然後一行人繼續往前走,進門,語聲漸消。
"......還要等嗎?"金名走過來,輕聲問。
"......"
"看來有好多客人,也許今晚......"
"......你先回去吧。"
"什麼?"他驚道,"這怎麼行!"
"我想一個人靜靜。"我答,沒去看他,有些麵無表情。
半晌,終於聽見他應了一聲。
看著他駕著馬車遠去,我坐在牆邊的石階上,裹緊披風,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卻還是有風灌進來,些許哆嗦。
華燈初上,行人也息,越來越寂靜的街道,隻剩停在門外的馬車裏,有仆人們輕不可聞的耳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