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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那你還擔心什麼。"

"嗬,就算有他們......"我苦笑。

"怕承擔不起這責任是不是?"他挑起嘴角,向另一邊使個眼色,"自然有人願意幫我們扛。"

疑惑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到另一大隊人馬正快速向這邊趕過來,

那裝束是.........掌管皇家禁衛的南軍?

心下訝然,怎會連他們都能出動?

定神看去,帶首的人之中,有兩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是張初,另一個,竟然是林伯伯。

楊敷說的願意扛的人,就是林伯伯麼?由張初去勸說,自然是事半功倍。他這麼些年盼的,不就是這麼一個機會麼。

雖是這麼想著,在看到他焦急的神情時,還是忍不住揪心。一直沒發覺,原來他的臉上,早爬滿了皺紋。這個年紀的話,本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吧。那麼急切擔憂地看著這邊方向,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速度比他身後急行軍的士兵還快些。

是真的,在關心著我吧。不關愧疚,不關虧欠,發自內心地擔心我的安危。

忽然覺得心裏有什麼凝成一塊的東西,慢慢散開,逐漸消失,輕鬆得讓我想要飛起來。

我笑。

放下二字,原來,是這麼讓人喜悅。

突然聽見一片吸氣聲,轉頭看去,王康屍體一樣的身體被身後兩個匈奴人支撐著,竟然出現在屋頂上!

頓時寂靜無聲,王康的聲音微弱地傳開來:"你們被騙了......"

我心下暗叫不好。南軍還未趕至,即使那五校尉都向著我,不代表北軍重士兵都買我的帳。若是他們被王康說服,和南軍對打起來,如何是好。

身邊的楊敷和金名也是全身緊張起來,可就在下一刻,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那兩個匈奴人突然吼了一聲:"為兄弟報仇!"向著那本就殘破的身體一人一劍砍過去,頓時一片吸氣聲,隨著哀叫聲,王康撲倒在屋頂上,慢慢滑下屋簷,終於掉落地上。

而那兩個匈奴人,則趁著眾人驚詫的時機,反身溜走,頓時無影無蹤。

若是這個速度,剛才追我和金名時,早該追到了吧。果然,和官妓司的那個人一樣,是故意放過我們的。王康太過毒辣,殺了達頭,遲早會輪到剩下的人。他們選擇自己解決,也是明智。

"怎麼回事?"楊敷輕聲說道,目光仍向著那片因王康的屍體而群聚的人群,不解地皺著眉頭。

我但笑不語。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子解決了這件事。出乎意料。但比預料的更好,不是麼。

抓起楊敷的手掌,緊緊握住。

他的眼裏有迷惑,有責怪,但還是很開心的。

兩手交握,生疼的力道。

就這麼對視而笑,像兩個傻子。

突然想通,為什麼解了鴆毒開始,他的眼神渾然澄明,而不似以往習慣性地拿了經過包裝的嬉笑對我。

無需防備,坦誠直麵。

這不是挑釁。而是一種無所謂。

無所謂是種態度。可以是最自暴自棄,也可以是最堅定無畏。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我想告訴他,我想明白了。

不是在放開之前要好好抓緊。

而是,再也不想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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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已死,我們火速派人營救仍然被困的家屬們,同時親自入宮麵見皇上,稟告所有事情經過。於是龍顏大悅,不但賜我和楊敷官複原職,所有主要平亂者進爵一級,也終於信任了張初,接受了我們聯合江南的提議,還劃會稽郡土的一部分為吳郡,破格賜予他吳侯之位。是為永建四年冬。

出了這麼大的亂子,等料理得差不多,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皇上適時詔令舉辦慶功宴,滿朝文武終於得以從挖掘鏟除王康勢力根枝的頭疼中暫時解脫出來,放鬆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