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周和忽然拽著自己來安府,陳氏心裏真沒底,總覺得有什麼事兒似的,可周和死活不說。
看門都是機靈人,沒有不認識周和的,一瞧他,忙客氣的把兩口讓到裏頭坐著還倒了兩碗茶,自己陪著說話兒,尋個小子去給大管家劉喜兒報信兒。
劉喜兒正料理丁守財留下的爛攤子呢,從京裏出來的時候,師傅就囑咐他了,大老爺既叫他跟回來,十有八,九就是要接丁守財的差事,丁守財在府裏幹了十年,這老混賬,心黑,拿了多少好處不說,更安置了不少自己人,囑咐劉喜兒若是接過手來,頭一樣就得把各處丁守財的人給換了,不然,以後有的是麻煩。
劉喜兒緊記著師傅的話呢,這些日子沒幹別的,把幾個要緊地方的人換了一茬,不過,安府大人多,事兒更多,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就理順,。
雖說忙亂,劉喜兒卻異常興奮,自己去年還在外廚房裏挑水劈柴呢,這府裏的下人誰見了自己,都不樂意搭理,如今真是一天一地的差別,真有幾分衣錦還鄉的感覺。
心裏卻更明白,自己如今的體麵是怎麼來的,隻要自己兢兢業業的辦差,這體麵就能一直到自己進棺材。
正想著,看門的小子跑了進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劉喜兒眉頭皺了皺,果真來了,昨兒晚上,安子和急匆匆的進府來尋大老爺,說的就是周和的爛事兒。
這小子還真有膽兒,前前後後竟挪了櫃上五百兩銀子,五百兩啊,如今冀州城最好地段的兩進院子,也才百十來兩,好幾夥,這才多少日子,就弄走了五百兩,這都幹什麼去了,也沒見他家置房子置地啊。
這時候跑來,不用說,定是怕保不住差事,來求大夫人的,這事兒還真有些棘手。
沒人比劉喜兒更清楚大夫人跟周家的關係,大夫人是真心拿周家當娘家的,大老爺卻不然,本來就瞧不上周家,這周和還出了這麼檔子事兒,這要是傳出去,不等於給大夫人臉上抹黑嗎。
正因如此,安子和才沒聲張,而是來回大老爺,可沒想到,周和倒是快,今兒就跑來了。
劉喜兒皺眉想了想:“他自己一個人來的?”
看門的小子忙道:“帶著他媳婦兒呢,兩口子一塊兒來的。”
劉喜兒點點頭,這小子還挺有心計,不過,這件事自己可做不了主,交代小子先去穩著周和兩口子,自己轉身進了內宅。
這一晃三個月就過去了,過了頭仨月,曉青的孕吐終於好了,安嘉慕剛高興沒幾天,就發現他媳婦兒太能吃了。
前頭是什麼都不吃,把自己差點兒沒愁死,幸虧林杏兒那個藥膳的單子來的及時,雖說仍天天吐,到底能吃下點兒東西了。
誰知這一過三個月,他媳婦兒就跟開了閘一般,這一天從早上起來睜開眼就開始吃,一直吃到睡覺,半夜還總心血來潮的想吃東西,有些他聽都沒聽過,更遑論做給她吃了,又不舍得她自己動手,便跟她問了做法兒,自己去灶房鼓搗,這才幾天,安嘉慕覺得自己的廚藝簡直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曉青也發現,自己男人原來竟是塊當廚子的好材料,出於一種愛才之心,便教了他不少菜,也成了兩口子之間另類小樂趣。
自打夫人不吐了,這正房裏上夜值班的仆婦,便經常瞧見大老爺跟大夫人半夜不睡覺,在小廚房裏鼓搗吃食,說說笑笑,親親熱熱,有時瞧著都叫人臉紅。
之前曉青不吃東西,瘦成了皮包骨,把安嘉慕心疼壞了,這才不到半個月一張小臉都吃圓乎了,這臉一圓,倒是越發顯小。
嶽錦堂昨兒打趣說:“這要是出去,誰能信你這麼個小丫頭是安大廚啊。”安嘉慕心裏便有些不爽,雖說自己本來就比曉青大不少,可以前沒什麼感覺,如今這孩子都有了,他媳婦兒卻越來越嫩,自己反而越來越老,這麼下去,要是曉青嫌棄自己怎麼辦。
不過,這些別扭的心思,他絕不會讓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