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錦堂瞥了眼地上的酒壇子,再看看,明顯已經喝高了的幾位老先生,一個個開始摩拳擦掌的,比起作詩來,或以盤中菜,或以杯中酒。
然後,這時候就發現幾個仆婦抬了數張長案在亭外的水邊上一字排開,長案上筆墨紙硯,水墨顏料,一應俱全,幾位先生見了不用請,踉蹌著過去,作詩的作詩,畫畫的畫畫,一直折騰到掌燈十分,方才興盡而去。
送走了幾位先生,嶽錦堂隻覺自己又累又餓,知道哪兒有好吃的,直接跑去了廚房。剛進廚房的小院就聞見一股肉香,就見中間一張半高的石桌上上麵放著炭爐,炭爐上扣著塊圓乎乎的鐵板,鐵板上呲呲烤著肉。
梅大兩口子加上狗子,仨人圍著桌子吃的正歡,嶽錦堂撒丫子就衝了過來,拿了雙筷子就去夾鐵板上的肉,一邊兒吃一邊兒道:“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合著,就把我扔前頭伺候那幾個老頭子吃了一肚子亂七八糟的菜,你們在後頭吃這麼好的東西奇緣武道。”
曉青不樂意了:“亂七八糟?你做個我瞧瞧。”
嶽錦堂塞了嘴肉,好容易咽了下去,聽見這話,不禁也樂了:“我說,你這丫頭怎麼就知道他們喜歡這樣的菜呢,若是本王去哪個館子,敢給我吃這樣的菜,本王砸了他的招牌都是輕的。”
狗子道:“師傅說根據食客的喜好置辦菜肴是一門大學問,菜好不好,要看食客滿意與否,隻要食客喜歡,就是最平常的拌蘿卜絲都是天底下最極致的美味。”
嶽錦堂愣了愣,這話細聽起來倒極有道理,可不嘛,這好吃與否如何界定,不就是看食客嗎,卻頗為遺憾的道:“不過,這頓飯你可白費心思了,這些文人可都是窮鬼,指望他們給銀子是不可能的。”
曉青笑了:“他們已經給了。”
嶽錦堂忙搖頭:“哪給了,我怎麼沒瞧見?”
梅大看著他直搖頭:“你可知明月先生的一副字在市麵上的價格?陶先生的一幅畫又值多少銀子?誰誰的詩,誰誰的詞,等等……”
他說一個嶽錦堂的眼睛亮一下,不等梅大說完,嶽錦堂忙道:“這麼說,剛些字畫,哎呦,趕緊給本王收起來,那可都是銀子啊。”
狗子道:“早收起來了,已經叫人裱糊去了,回頭就掛在咱們前頭的客廳顯眼的地兒,誰來了都能瞧見。”
嶽錦堂頓時泄了氣:“鬧半天不能換銀子啊。”
“你真傻還是假傻啊,這才幾個銀子,之所以請幾位先生哪是為了銀子啊。”
是啊,是為了把名聲傳出去。
果然,幾位先生回去之後,也沒消停,大概吃的太過滿意,一個個寫詩作詞的,把曉青做的幾道菜,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本來曉青的名聲就已相當大,加上幾位江南文人名仕的渲染吹捧,不出幾天整個江南無人不知梅府的翠園。
老百姓自然不會在乎這些,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過自己的日子,能吃飽穿暖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就成,追求口腹之欲的都是有錢人。
尤其江南鹽商眾多,綺麗繁華比之京都在以上,本來就想嚐嚐安大廚做的菜,這麼一來更是忍都忍不住,變著法兒的尋門路,琢摸著來翠園吃一頓。
就在這時候,傳出一條消息,通過逍遙郡王嶽錦堂能進翠園,這消息一放出去,可了不得,那些豪富巨賈,莫不削尖了腦袋尋門路,往嶽錦堂的別院遞送帖子,盼著能去翠園見識見識。
然後嶽錦堂就非常禮賢下士的開始邀人去翠園,不勤,三天一次,隻要去過一次的人,出來之後莫不是讚不絕口,從翠園的精雅,一直誇到精美絕倫的菜肴,乃至宴後的茶點兒。
以至於嶽錦堂的別院下帖子尋門路的人把嶽錦堂的別院都快擠爆了,都想進翠園。
與此同時,嶽錦堂正在翠園跟梅大算賬呢,算盤珠子撥的劈啪亂響。
算完了自己都傻了,盯著算盤珠子愣了半天才道:“這,才一個月,竟然就有十萬兩銀子了,我沒算錯吧,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怎麼可能啊,梅兄,你快捏我一下,我怎麼覺得跟做夢似的呢……”
梅大毫不客氣的捏了他一下,嶽錦堂慘叫了一聲,
然後嘿嘿傻樂了起來:“真不是夢,本王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