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把嶽錦堂說樂了:“你這會兒倒來精神了,不是剛嘀咕的時候了,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弄這麼條魚來,不就是想試試那丫頭的手藝嗎。”
崔福嘿嘿一笑:“曉青姑娘實在太年輕,也太好看,怎麼瞧著都不像我們廚行裏的人,在下這才心疑。”
嶽錦堂掃了眼周圍的廚子,不禁笑了起來:“你這話倒是,可見你們廚行油水足,個個吃的肥頭大耳的,這丫頭倒成了異數,不過,這才有看頭,要都是你們這些臉大脖子粗的廚子,便做的再好,也不過是道菜罷了,這丫頭就不一樣了,本王瞅著,比你們江南的景兒都好看。”搖著撒金扇一步三搖的走了。
出了鬆月樓,侍衛上來詢:“爺可是回別院?”
嶽錦堂白了他一眼:“回別院你給爺做飯吃啊。”
侍衛摸了摸鼻子:“那個,王爺不是想去大老爺哪兒吧,剛瞧見,安大老爺的人把行李拉了過去,估摸這會兒還收拾呢,王爺過去隻怕不妥。”
“有什麼不妥?他那個宅子八百年前就置辦下了,咱們還在齊州府的時候,估摸這邊兒都收拾八個過子了,還有什麼可收拾的,再說那麼多人,還用的找他親自收拾不成,哄著他媳婦兒回去,惦記什麼當誰不知道呢。”
侍衛一張黑臉都紅了:“如此,王爺去了豈不更為不妥。”
嶽錦堂樂了:“他安嘉慕便再天賦異稟,等咱們到的時候也該折騰完了,放心,這家夥如今疼死他小媳婦兒了,這剛下了船,便折騰也會收著性兒,再有,今兒他沒吃上鬆月樓的金齏玉鱠,他媳婦兒晚上肯定會做好料,錯過豈不可惜。”說著上了車。
跟著侍衛彼此看了一眼,就連他們都看得出,人家小兩口煩死了他們王爺了,可王爺硬是能臉皮厚的裝不知道,死皮賴臉過去蹭飯,弄得他們這些侍衛,如今見了人家都抬不起頭來。
不過想想安大廚做的菜,又理解了王爺,畢竟跟臉皮比起來,安大廚的手藝值錢多了,在齊州,安大廚親手做的菜,可是千金難求。
而且,這半個月在船上,他們也跟著王爺蹭了不少好料,哪怕最平常的麵食,經了安大廚的手也變的不一樣起來,啥叫大廚,剛那樣的金齏玉鱠能做的舉座皆驚,也能把最簡單的家常菜,燒的無比美味,這才是真正的大廚。
曉青並不知道下了船,嶽錦堂仍然陰魂不散,想著跑來蹭飯,她這會兒是真累了,即便嶽錦堂的樓船再舒適,也跟陸地上不一樣,這一待就是半個月,跟梅大回來腳底還有些發飄呢,加上剛才又做了那麼一道費精力的大菜,下車的時候,身子都發軟,也沒心思仔細打量四周,洗了澡,一頭紮進被子裏就睡了。
在她看來,隻要梅大身邊兒,到哪兒都好,她完全無條件的信任他。
梅大本來還有些旖旎之思,可一瞧小媳婦兒累得那樣兒,便也不舍鬧她,幫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拉上錦被,想起剛才在鬆月樓外,她做魚膾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這張臉剛才真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心裏有些酸溜溜的不爽,小聲道:“真想把你藏起來,不讓那些人瞧見。”說著又歎了口氣:“你這丫頭啊,真不讓爺省心,你說等廚行太平,便跟爺好好過幾年男耕女織的日子,卻不知,這廚行何時才能太平,還有你會不會怪爺騙了你,爺倒來越有些怕了呢。”
正說著,忽見曉青小嘴嘟囔了句夢話:“梅大哥,晚上我給你做銀絲膾。”
梅大愣了愣,不禁失笑,點了點她的小嘴:“爺可聽見了,晚上等著你給我做呢。”
忽聽窗外仆婦的聲音傳來:“老爺,逍遙郡王來了。”
梅大眉頭一皺,這家夥蹭飯蹭上癮了,這剛到蘇州,還沒安置好呢,他就跑來了,理了理小媳婦兒的鬢發,放下帳子,陰沉著臉到了前頭。
一見嶽錦堂就哼了一聲:“王爺是不是太閑了,您好好的別院不待,跑寒舍來作甚?”
嶽錦堂隻當沒瞧見他的臉色,嘿嘿一樂:“我哪兒別院雖大,卻遠不如你這兒園子精致,而且,剛本王來的時候,可瞧見外頭有幾個鬼鬼祟祟的小子在院牆外探頭探腦的,弄不好就是王品榮的人,想對付你媳婦兒呢。”
說著往裏頭瞅了一眼:“怎麼著,用不用把本王的侍衛借給你使喚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