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月樓本來就是江南的老字號,隻不過經營不善,崔誠之的爹當時正是鬆月樓的廚子,陰錯陽差的盤了下來,十幾年經營,倒成了江南首屈一指的館子。說起來,崔家從貧到富,也不過是這十幾年間的事兒罷了。
皇上登基之後,寧王始終隱居在江南,京裏的寧王府早已成了空架子,若說沒有別的心思,這幾年明是隱居,暗裏的小動作卻始終沒斷過,皇上念及兄弟之情,一忍再忍,可有些事兒是絕不會忍的,說穿了,皇上可不是什麼好性兒的人。
皇上上個月剛親口點了崔誠之的探花郎,後腳兒寧王就對鬆月樓下手,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若此事讓他辦成了,滿朝的大臣會怎麼想,皇上的威信怕會大大受損。
若寧王明著來,自是容易的多,他卻把這事兒歸在了廚行內鬥,如此一來,便明知他要對付崔誠之,皇上也不好插手,所以,才讓自己出頭。
這件事兒涉及南北廚行跟崔誠之,哪有比曉青更合適的人呢。
曉青聽了,不禁看了嶽錦堂一眼:“郡王殿下倒真是耳目聰明,這人在京城,江南的事兒都一清二楚的。”
嶽錦堂心說,這才幾天啊,這丫頭就讓安嘉慕那家夥帶歪了,這口氣儼然跟安嘉慕一模一樣,咳嗽了一聲:“本王可是聽說曉青姑娘跟蘇夫人頗有些私交,這崔家算是蘇夫人的娘家,便姑娘不賣本王的麵子,難道能置蘇夫人的請求於不顧,據本王所知,金陵守備府的快船,已一路北上,估摸這一兩日間,便到齊州了,蘇夫人為何而來,不用本王說想必姑娘也知道。
還有句話,本王不吐不快,姑娘拜鄭老爺子為師的那一刻起,就是韓子章的敵人了,韓子章可不是鄭老爺子,姑娘若真想廚行安穩,避是避不開的,也不妨跟姑娘直說,這次挑戰鬆月樓的廚子王品榮就是韓子章的師弟。”
曉青一愣,師弟?鬧半天還是韓子章挑的事兒,可這次是為什麼會對鬆月樓下手?
一抬頭看見梅大匆匆而來,到了跟前,在她手上寫:“咱們回去吧。”冷冷掃了嶽錦堂一眼,跟高德明告辭,拉著曉青走了。
嶽錦堂摸了摸鼻子,心說,你要是痛快點兒,何必本王巴巴的跑過來討嫌呢,卻聽高德明道:“我記得那王品榮是江南總督府的私廚,貌似王爺跟總督府沾親,這個王品榮有如此依仗,怕不是小師妹能對付的。”
嶽錦堂看了他一眼:“王品榮來頭是不小,可有本王在後頭坐鎮,還怕你師妹吃虧不成。”心說,就算自己沒用,還有安嘉慕呢,這家夥眼巴巴守著,誰敢動這丫頭試試,那絕對是找死。
開口道:“既然高大廚知道王品榮這人,想必知道他的本事,以高大廚看,若令師妹與他比試,有多大勝算?”
也莫怪嶽錦堂如此謹慎,著實事關重大,誰知高德明來了一句:“這還用說超級時空軍火商。”
嶽錦堂一愣:“你是說,勝算不大?”
高德明瞥了他一眼,略仰了仰頭:“沒人能比的上小師妹,在下告退。”撂下話轉身走了。
嶽錦堂愕然半晌兒,不禁搖搖頭,這師兄當得還真稱職,沒人比得上,但願如此,嶽錦堂如今比誰都希望,曉青的廚藝天下無敵。
不說嶽錦堂這兒想什麼,卻說曉青,兩口子從梅園回來,進了屋,曉青看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這件事?”
梅大目光閃了閃,把她攬在懷裏,在她手上寫:“梅家在江南有幾個鋪子。”
曉青愣了楞,忽然道:“你倒是藏得挺深的,之前我還當你是個窮漢子呢,不想竟是個有錢人。”
梅大身子一僵,抓著她的手:“你想說什麼?”
曉青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眼拙,明明嫁了個富人,還總以為要過窮日子。”
梅大親了她一下:“貧富你都是我唯一的妻。”
這句話曉青最喜歡,笑了一聲,靠在他懷裏,想了會兒方才開口:“鬆月樓的少東家曾幫過我,更何況,若鬆月樓落到韓子章那些人手裏,這多年的老字號隻怕也就毀了。”
梅大抓著她的手:“你可想過,韓子章此時發難,或許就是想讓你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