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還有映藍呀!會有人養你的,莽古爾岱!”主母說。
他叩頭到:“兒子遵令。”
…………
赤勒與麗娜,他們來到了莽古爾岱的帳外內。與往日不同,他今日在向帳壁而坐,背對著他們。
“阿瑪。”他們倆都跪了下來,來向莽古爾岱辭行。
他知道他們跪下了,但他沒有看他們:“你們要走了嗎?”
他們穿著素袍,都披著長帔。
“阿瑪,赤勒辜負了你們!”
赤勒還是不會用“辜負”一辭來認錯,盡管部落已快衰亡了。
“你誰也沒有辜負!不然,索恩叛變了,你都不知道。你做得很好呀,巴約特部就快亡了!我還是不是要誇獎你賣族有功啊!”他正反說,讓赤勒捫心自問,自己什麼時候有過善惡之觀的!
赤勒方才覺是醍醐灌頂,但己經晚了!索恩走了,芳合也不在了,貝托的死是場陰謀!他還愚蠢地對那些人發善心,以致部落內憂外患,橫遭外敵來犯!
“你知道嗎?外敵不可怕,可怕的是內鬼。索恩之前並不是烏甲的人。他是在你手中變成了奸細的,是你放任了他!你卻對此毫無所知,手肘子往外拐,幫著他們說話!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赤勒啞口無言了。
“是你映妹妹,她救了巴約特部,她絕對是個才貌雙全的人!她鉗製住了吉賽,烏甲等趁機逃走了,你又在做什麼?你哪一點能趕得上你映妹妹。你說她想霸權?但如果不是她,巴約特現在就已經成為曆史了!她有權,她會用權,她殺伐決斷,能和你奶奶媲美,而你呢?你養了一隻狼,給巴約特帶來了災難……”他用餘光往後看,他失望憤怒到了極點。
赤勒沒有辯論,他說的就是事實了,還有什麼可辯的?他也不再想被寬恕了!巴約特之難,他從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他是巴約特部的小醜角。
多說無益,他們拜別了莽古爾岱之後,就帶著自己的家奴離開了草原,去向了後金,謀求生計。
丈夫出門行商去了,就留了馮蓉倌和魯氏在家裏。蓉倌已有五個月的身孕,
可是魯氏人雖好,卻有個非常隱癖的飲食習慣,那就是要吃嬰孩兒的手爪!
至於為什麼會如此,亦可能隻有她自己知道了。魯氏並不覺得人的手爪會有什麼不好,為此,她專門讓人買來幾月來大的嬰兒,活剁下他們的手臂,用人爪燉湯喝。
她今日要和蓉倌一起用餐,所以也就叫人做了用嬰爪做成的滋補湯藥,用來叫蓉倌補補身子。
晚膳做好了,有許多豐盛的牛羊肉做成的花樣菜式,還有許多的蔬菜。雖說是兩個人的菜肴,而她卻備足了十個人的飯菜量,馮宅飲食一向是非常豐富的。
魯氏讓仆人們小心地將蓉倌從屋子裏請到了自己用飯的房裏,她成了全家生活的重心。文姝很謹慎地把她扶到了魯氏屋前,那裏是有一片藤蕪的院子,四周也都是些小廳堂。
魯氏的屋子是青綠色的,就像是一樹遠離喧囂的莊園,院中是百花齊放,猶為詩意。但住在這座莊園裏的她,光一個敢吃人肉的習慣就讓人避而遠之了。還自以為吃人肉是大補的,很奇怪而可笑。
“少奶奶,”當她們主仆即將進到屋中的時候,一個伺候魯氏的丫頭卻輕聲地叫住了她們。她在兩根柱子之間站著,而另一個則瞅著她不言語。
“怎麼了?”她問她們,但她們都不說。蓉倌很奇怪。
一時,一個丫頭提著一筐飯菜也去到了屋裏,那飯簍裏裝的,其實就是她魯氏說的大補湯了。那兩個丫頭對蓉倌比劃著自己的手,說裏麵的東西不能吃。
蓉倌被扶進了屋裏,丫頭們就都來迎接她了。
魯氏看到她來了,就忙站起來說到:“好了,你就不必行禮了!快坐下吃飯吧,餓了吧。”
蓉倌一個人不吃飯倒不要緊,隻是肚子裏的孩子早餓了,連帶著她也餓了。
“娘,你備了這麼飯菜,我哪能吃得了這麼多呀?你叫廚子們胡亂做兩個菜來,那也就是了!不用這麼費神!”蓉倌笑到。
“唉,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呀?你有了我章家的孩子,我還得感謝你呀!來,坐下吃吧!不要多禮了!蔚寒不在家,你要自己照顧你自己家,他會怨我的。”魯氏就讓人把她扶坐下了。
她們就坐在一起吃飯,魯氏就不停地給她添湯夾菜。蓉倌看她對自己這麼好,就很是溫馨。
一時,她就用一把湯匙往蓉倌碗裏舀了一碗湯。但那湯裏卻還有什麼菜品裏從未見過的爪子,皮白如脂,還有五個指頭!
蓉倌沒有辨別出來,可是那文姝眼尖,她不禁掩住了口。那眼珠就脹得紅血絲都出來了,她很反胃而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