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定下他們的姻緣來,也是考慮了雲天的感受的,可惜雲天一味地認為這是強命,她的心對待壓迫,也是一般地反彈了回去。
“你們不用多說了,我心裏有數的!雲天,你太不懂姑姑了,我是強迫你的人嗎?你太小了,以後你就會懂的,這是我的苦心,你不懂,但你要接受的!你反對無用!就這樣了吧!”
他們來至“太清聖境”,太上老君邀他們來至了“太極殿”,這裏麒麟石雕守門,還有兩個童子侍立著。
這一派玉蔥色的大殿,和前麵的“太清宮”不太一樣,沒什麼太多的裝飾,雕梁畫棟也隻有那飛鳥煙雲和流海波濤。
從廊下走來,院中放養著丹頂鶴,那小池子裏放養著壽龜水鱉,池淺清許,沙沙梧桐傍朗月,嗚嗚輕風撂閑雲。盡去繁華引歸寂!
“娘娘,那花精已先投世了,她的元靈已去了!老道叫人把她的屍首埋在了那花樹底下了,紅魁天魔也已經去了,娘娘給的信物,一時等人去盡了再寄去吧。”
老君引領他們進入了殿中,這裏香鼎陳設,珠幔滴翠,金紗飄拂。金獸坐案,鳳翔畫卷,青煙融麝,罕鳥靜室。
那牆壁上依然掛著凡人修仙的墨畫,還整齊的掛著山水丹青墨寶和一些風雅書帖。
這邊神壇上供奉著鴻鈞老祖的神像,像前獻著果品,還在灰壇裏插著幾炷壽香。他們也都各自獻了香,又拜了幾拜。
接下來,女媧將一個瓷瓶拿給了老君,說:“裏麵已有許多靈元在內了,老君,你先把他們投了吧!”
老君笑說:“好!”他拿過瓶子,就向那“乾坤大轉盤”走去,在那“太極圖”麵前一點,那轉盤竟自己動了起來,他又在鴻鈞老祖神像麵前燒了幾炷元香祈禱著。
過了一會兒,老君用酒噴灑向了劍,在大轉盤上施以道術,上麵出現了“或生或死,為人轉生,求命於運,天地之靈”的字樣,他用事先寫好的易理命數貼在了轉盤上,又出現了靈元的名字!
老君放下劍來,再使靈力讓“伏曦八卦太極圖”與“乾坤大轉盤”合成了一幅“天元地陰轉生圖”。
圖上發出了金光,也出現了“陰陽八卦易理圖”,那轉盤轉得更快了,上麵出現了轉生靈元的名字和長相模樣。
他開了瓷瓶,放出了那些靈元來,又控製著他們進入了時空扭轉的隧道,又施法念咒送他們去投生了。
鯤鵬傻了眼,不想投生竟是這麼簡單又繁複的事,老君的道術讓他頓生了敬意。雲天看了,心中似無了偏見,心裏覺得這輪回人生,也可以砥礪自己的意誌和心性,還可以救人於水火之中,又何樂而不為呢?
她也定下了心來,沒有埋怨女媧的意思了,想到她說的“萬物歸寂”的話,她甚覺涼意蒼桑,又凝望著女媧幽深清沉的身影,時感悲同情一又繾綣溫存了。
老君將瓶子還給了女媧,笑說:“還有一些靈元沒有下世,等機緣再說吧!”
女媧道:“謝謝你了老君!”她拿著瓶子,又說:“我要回去了,雲天她就交給老君你了!還有那個妖女!”
老君默笑了一笑:“是,娘娘!”女媧交待了雲天一些話,老君就送她出去了。
雲天愣在那裏,她終於知道了作為貴族女子的哀傷,身在無形牢籠中的疲憊!“你不走麼?”她問鯤鵬。
他也難過了,與她成影對立,他說:“公主,別想太多了,別讓自己太累呀!”
“什麼?我不累,你也走吧,我終究還是你的了,你高興了吧?你還愣著看我的笑話麼?”她瞧著地上,心也落到了深淵黑潭之中,酸楚的淚珠大顆大顆地砸在了腳下。
“我沒有啊!公主,我也難過!你不信我的心麼?好,你在這裏吧,日子長了,你就知道我的心了!到底真不真……”他低沉吟語,低落的消失在了那偏冷的飛花裏。
“娘娘,這不行,我不能讓公主去送死!”鯤鵬跪在女媧麵前,他的氣息像凝結的寒霜,在這季節裏,竦竦滯心。
女媧問到:“這又是為了什麼?”
“那樣太危險了,我不能讓她去!”他說。
“啪!”女媧摔了他一個大耳光:“混賬!我的苦心你也不明白?我們沒人可以長生,今天的日子終究是短暫的!有聚有散,有生有死,有苦有樂,有真有假……這才是人生!哪有人會不死的?你也一樣!大勢將去,本尊不能讓你們就都死在這裏的,我是不忍看見你們在本尊麵前死去!讓你們輪回重生,不要再回來了!”
她淚如雨下:“我也要歸寂的!我也累了乏了!”說時語過,聞時永久,一刹之間,情流肆虐。白曜在一旁也泣淚傷感,亦安慰著她。
“我這一生,都為別人而活了,沒一天在家裏好好待過!我欠家人的太多了,你們走後,切記要好好活下去!要彼此照顧啊!我是活久了,也真的是活膩了!我經曆了多少愛恨糾葛,追尋著生死又忍受著別人的背叛與疏離!做什麼有大誌的女人呢?我連一個母親都做得那麼不合人意,做了什麼大事又能有什麼了不起的呢?到底有什麼意義呢?雲天她們也得承受一切塵世苦痛的,她們為了家族大義,竟把自己唯一可貴的人生都搭了進去!我知道,這麼做是有點兒過份了,我能有什麼辦法?這是她們姐妹的宿命啊!”她涕泗橫流,嗚呼哀哉,痛不可擋,也是她內心的苦首次大白於天下了!鯤鵬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