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說,賀蘭君接下婚旨的時候,一張堅毅的臉龐上看不出開心也看不出開心,他到底是在想什麼?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邵城語是端莊美麗的公主,他是英勇善站的將軍,不論是身份還是容貌這兩個人都是無比般配的,我已經想象出那兩個人穿著喜服在我眼前的那般模樣,男的俊俏出類拔萃,女的美麗端莊大方,又是一陣心痛。
再回神時,賀蘭君和卲城隱已經進了寢殿了,朝已經掀簾離開我床側的太後行禮,太後笑著過去扶起他們,一個皇孫,一個是孫女婿,都是萬裏挑一人中龍鳳。我靠在軟枕上隔著紗簾看著他們,太後說我不舒服吩咐宮女去拿藥,然後囑咐邵城隱留下來陪我,她則是將賀蘭君帶出寢殿,說是有話囑咐他,臨走時還回頭看了我一眼,隔著紗簾我都看得出,那眼神分明是留下我和邵城隱獨處的奸笑。
太後出了寢殿,卲城隱緩緩踱步到紗簾前,我唯恐他進來,急道:“臣女身體不適,不能向王爺行禮,希望王爺不要怪罪。”隔著簾子看他,挺拔的身姿,模糊的容顏,這個人是人中龍,卻也是我一生的恨。他似乎正準備說話,那端著藥的宮女就回來了,恭著身子說道:“王爺,太後娘娘在外殿,奴婢需到跟前伺候,宋小姐近來身子太弱,這一碗藥還得勞煩王爺喂了。”
我整個身子一震,這是個什麼情況?太後你是故意的嗎?唯恐卲城隱答應,坐起身扶著床邊,忙接道:“那個…你把藥遞給我吧!我喝完就是。”誰想到那宮女朝著我恭了身子,道:“太後娘娘說了,小姐身子弱不必親自動手,況且小姐的藥這幾日都是奴婢們親手喂的。現下勞煩王爺是一樣的道理。”我深感絕望的跌在軟枕裏,這幾日的確是她們喂的不錯,那是不僅是我還是太後說的,如今這宮女皮也是越發的厚了,太後教的不錯,她竟然讓卲城隱來喂?這是?哎呀!我!卲城隱應該不會答應吧,畢竟從小就是別人伺候他的份,哪有他伺候別人的時候,那卲城隱沉沉的應了聲接過宮女遞給他的一碗藥,然後那宮女還體貼的掀起簾子讓他進來,對我點了點頭,“那就勞煩王爺了。”說著轉身就走,幾步過後我聽到她關門的聲音。
我看著緩緩走到床邊坐到跟前的卲城隱,深紫的宮裝,修長的身姿,腰間別一枚雪白的玉玦,白玉冠束發,從容穩重。他修長的手指拿起勺子搖動湯藥,順勢舀起一勺烏黑湯藥遞到我眼前,我伸出雙手準備接過碗,他說:“太後是說你身子弱,本王來!”
“不不不!王爺乃萬金之軀,怎敢勞煩王爺,我目前身子還不錯,王爺讓我自己來吧!”說著就要搶他手中的碗,他放下勺子一繞躲開我的手,“太後說的話就是鳳詔,你想抗旨不成?”我看著他的臉,對上他的眸子,眸底深不可測乃是萬丈深淵,到底是太後故意的還是他是故意的?還是他倆都是故意的?!我一歎氣,靠在軟枕上。
我徹底是被他和太後打敗了,但其實我想說的是良藥苦口,能不能讓我一口喝完,哪樣或許不苦!或者給我準備一兩個蜜糖也是好的,誰知沒有搶過湯藥,宮女出去了蜜糖也沒有了。
他喂的比較輕柔,而心裏卻又異樣的情愫在,我被這樣喂藥的時刻不多,這樣喂我的人也不多,當然那樣的時候也隻有一次,那是我們被狼群所救之後,廖炎帶回我和阿卉,我醒來後,廖炎就坐在我床頭這樣喂藥給我喝,一口一口吹著喂著,那時候我至少還有蜜餞吧,而現在我喝的痛苦難耐,被喂一口我就得苦好幾口,苦的我整個心都揪著卻又不敢在卲城隱麵前露出什麼表情,隻能低頭咬著唇。
“現在是在害羞嗎?”我一驚,這像是他說的話嗎?這又像是我會做的事嗎?我抬頭看他,他順勢喂過一勺子,勺子和著烏黑的湯藥,“你前兩日在太後殿中暈倒,本王碰巧進來,還是本王將你抱進來,給你脫了外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