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阿卉的口風,他阿哥廖炎在我們搬來兆京的六年裏,早就把兆京城逛了一遍,連帶著邊邊角角都是摸的滾瓜爛熟,還自賦了語錄,傳給我和阿卉,當即阿卉瞥了他一眼,帶著我走開。
雖說未有見過廖炎的那啥語錄,但到底也是聽他口頭說著些的,滿不過也就是那兆京上下九九八十一坊的事。他時常口頭掛著的,除了這趙家的錦綰坊,我倒還記得兩個,廖炎說,若是想吃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兆京之處能賽過皇家禦廚的,當屬一品香。
早些就聽阿卉說過,我們望鄉樓吃的那些食物,大抵就是一品香的三流廚師做的。光是三流廚師就如此,若是一流,豈不流鼻血。於是,我和阿卉深深的崇拜著廖炎,希望能跟著他到一品香蹭飯。
他淫笑一番,接著說出的話就將我和阿卉雷的個外焦裏嫩。他說完一品香,眼冒星光,嘴浮淫笑,“歌舞花妓,醉生夢死,花紅柳綠的絕佳之地,當屬玉春苑。”淫人如斯,何賤,何賤呐!連同著阿卉,同聲叫了句“淫蕩”,還不忘一人踩了廖炎一腳,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想至今,也是好笑的,依稀還記得廖炎說,一品香的一流廚子大抵就是給皇家貢宴而準備的,一品香的客人極少吃過一流的廚子做的佳肴,吃過的那都是有錢有身份的。光有錢,沒有身份,也是吃不到的。錢倒是不缺,到底該是身份的問題,丞相獨女,也該算是個有身份的了。
和著杏芳商量,說去一品香,杏芳倒也無異議,鄭重的道了句,“隻不過到時候,可能要說出小姐的身份了。”我一笑,沒事!比起能吃到那一品香上好的酒肉,爆身份又算得了什麼。倒是那雨煙,聽說要去一品香,直直的愣了半日,然後就開始流口水。
一品香,兆京食物酒肉一坊的代表,雖說比不上聽雨樓風雅,卻也是個極富盛的地,拔地四層樓。一樓二樓大約是檔次低些,來的人甚多,人聲嘈雜,好不熱鬧。一進門,杏芳直帶著我和雨煙找夥計掌櫃,給那麻利的打著金算盤的掌櫃塞了幾錠金子,他才喚人帶我們去了三樓。
其實我也沒什麼意見,主要是不要在一樓二樓就行,畢竟太吵了。剛入三樓的樓道,身後的一聲驚呼,倒實實在在的嚇了我一跳。“惜惜!”我一回頭竟是魯菲菲。
她著了一身火紅的衣裙,蹦跳著來到我跟前。揮手阻止杏芳和雨煙的行禮,然後拉著我的手,麵露喜色,“剛剛還想去府中找你呢!卻不想竟在這兒遇見你了。身體可好些了呢?”還不忘擔憂擔憂我的病,我一笑說好了。
“今日宮中訪宴,怎麼沒去呢?”她問。訪宴大抵就是勘察勘察宴會的地形一係列的事情,宋秀才自是首選,連帶著阿娘都去了,我原就是推辭說身體不好,這會兒說身體好了,豈非說謊。杏芳欲上前解釋,我搖搖頭,能在這裏碰到她,大抵她也是不去的,依她這性子,入宮實非她的想法。道,“郡主是何理由不去,我就是何理由不去。”
她清聲一笑,嬌顏露出兩彎梨窩,一攬我胳膊,“到底是好姊妹呢!爹爹說今日要去,我便立即跑去了圍場騎馬。”然後正經的看了我身後一眼,“你們先回去吧!”杏芳和雨煙皆是一愣,她繼續道:“你們先回去,我和惜惜好好說說話,遲些時候我送她回去。”
杏芳和雨煙看著我,我心想到時若聊的投機也冷落了她們,再三思索便點點頭,兩人囑咐了我好半日才離開。
“以後喊菲菲就好,喊郡主倒生疏了。你要是不從的話,我便日日喚你王妃娘娘,叫你如何忍受!”杏芳二人剛走,魯菲菲就來了句狠話,我一征,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說的大抵就是我和那陵陽王的事。她見我不說話,也沒了笑意,低聲道歉,我笑著說沒事,順帶喚了句菲菲,她方才放鬆,舒展笑顏。我推說明日的正經宴會也不想去了,她一點頭應下,政見一致,相視一笑,“一會兒帶我去騎馬吧!你還欠我一匹雁棗呢!”
她笑道,“記得呢!今日原本就打算送去你府上的,一會兒大不了帶你去溜一圈,讓你牽回去就是了。”她忽的想起什麼,“今日偷閑的恐怕不止你我二人呢!”我疑惑,她也不說清楚,便拖著我去了四樓。
雖是飯館,但除了一二兩樓是之外,四樓的裝飾風格與聽雨樓有些雷同,皆是木閣房間,白紗青簾,不同的是每個房間之間雕花木窗,透著微風,清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