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又起,日已近暮。南窗邊的架台遲遲沒有迎回來信鴿,暗暗祈禱還是不要發生什麼事才好。天黑的時候,阿娘來了趟惜畫樓,說是明日一早帶我去錦綰坊挑禮服,順帶又送了碗薑湯過來,囑咐我早點休息,方才離開。因著近來身子不好,剛到戌時雨煙見我喝下了薑湯便催我早睡,著實拗不過,隻得由她掩著被子,熄了兩盞燈。
可能是喝了薑湯的緣故,著實有點眠意,模模糊糊睡著,不知過了多久,竟有些細索的聲音傳來,靠著床沿,借著燭火見那南窗竟然開著,莫不是遭賊了嗎?好大的膽子啊,相府都敢進。起身下床,去南窗查看並無人,心道奇怪,若非是夜來南風起了,關上南窗,回頭就看見一個蒙麵人,四目相對,那眼睛著實眼熟。
二話不說,我劈過去一掌,反被他鉗製住手腕。其實武功什麼的,我也不盡然會很多,這下一來還不一定占得了上風,能進來相府的,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不等他反應,我本想叫喚起來,卻被他捂住嘴,這大概就是絕路。正想反抗,那南窗的窗口晃動了幾下,然後開了,涼風一吹,我渾身一顫,頭腦一醒,想了想大概他還有個同夥。
那窗外慢吞吞爬上來一個人,同樣是一襲黑衣,帶著麵罩。他正費力的攀著窗沿,一隻腳怎麼也勾不著窗沿,我猜的是對的,不過這個同夥也太弱了點吧!我忽然想知道我後麵的那個賊是什麼感想,忽的想起廖炎的一句名言,他說,不怕虎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那隻豬大概說的就是他。好想笑,怎奈嘴被人捂著。窗外那人終於勾著窗沿爬上了窗戶,準確來說是騎在窗戶上了,然後他準備把另一隻腿也掰過來,結果伴隨著一聲尖叫和巨響,直接就摔下了窗戶。
南窗雖然不高,卻也不矮,摔下來不暈也得受內傷,本來是準備痛笑一番的,誰知那盜賊竟是個女的,聲音還很熟,仔細一想,那聲音不是阿卉嘛!未等我反應,身後的人早放了我,衝向了阿卉,“阿卉,沒事吧!你也太笨了!”
我一征,過去和他扶起阿卉,順帶扯了倆人的麵罩,一個是廖炎,一個是阿卉。阿卉麵色難看,用手扶著腰,在我和廖炎的攙扶下,僵硬的站起身。廖炎扶著阿卉,星目一眯,皙白的臉帶著歉意的笑,“那個啥,阿九,深夜打擾了!”我一聽,頓時怒火升起,抬腳踢了過去,他“哎呦”一聲,輕巧的躲讓。
我有些奇怪,剛才的動靜那麼大,竟然沒有把外間的雨煙給吵醒,我著實疑惑。廖炎劍眉一挑,“別想了,外麵那丫頭早被我用了迷香。”我瞪了廖炎一眼,他那張俏臉萬年欠扁,“別傷了雨煙。”他一笑,“收了個小丫頭啊!”我又瞪了他一眼,他再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