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未怪我,隻站在一旁,眾族人開懷大笑,道我怪穎。那空緣身旁的小明笑的溫柔,不是靦腆也不是含蓄。從那以後,我便有了封號,那封號便是飲箴。其實我知道,後來阿爹請求過空緣,請求他再將那日的六字箴言寫一遍於他看,空緣卻拒絕了,我聽他那洪亮的聲音道:“南蠻王,恕老衲無能,那箴言為公主之命,公主即不為外道也,老衲自然也如此。更有俗語道天機不可泄露,該遇到的還是會遇到,強求無意。”
阿爹無話,阿娘自是更不問,她隻在乎我活的快不快樂而已。我是不信那箴言的,本是想去找那空緣理論,卻被小明攔下,他道,師傅的箴言從未有錯。我便再不入那空緣的院子,直到後來那空緣帶著小明向阿爹辭去,後來我就再未見過他們了,如過客一般。
直到白日裏我扮演宋惜惜進了他的院子,被他揭穿身份。那時才知道他原來叫崇明,惠一說他塵緣味深重,不肯讓他出家,隻收了他做徒弟。因此我一見他,他便是書生那樣的。他還說,惠一收了宋惜惜其實是因為宋惜惜的命,宋惜惜命裏活不過十九,惠一才帶走她不讓她的父親母親傷心。
廖焱說,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麼?我與宋惜惜同齡,又幾乎一模一樣,如今惠一已去,宋惜惜不在,崇明能送我回來,這不說明了,天意在安排我複仇呢!
是啊!是個好機會,崇明說他明早接我會宋府,今晚讓我回來告別呢!廖焱阿卉相視一笑。其實崇明還說過,他說本來惠一也是不在意那宋惜惜活的久不久,卻是受我阿娘之托。他說,在南蠻時,我阿娘曾與惠一獨自會過麵,其中不乏阿娘拜托惠一之事。阿娘說“空緣大師名聲湛高,明日回南周時,可否幫我多多注意那南周宋相之妻嬴燕與她之女宋惜惜。”
原來那宋光潛之妻乃是當年大月氏送來和親的王女,也就是阿娘的同胞孿妹暨於嬴燕,暨於是大月氏的王姓,阿娘名嬴容,若不是那嬴燕替阿娘嫁了過去,恐怕現在那宋光潛的妻子就是阿娘了吧。因為和親之時南周沒有王族男子及冠,所以將她配了那宋光潛。阿娘曾拜托過惠一,那惠一才會重視那宋惜惜,不然他也隻是說說而已又豈會將她帶在身邊。
而惠一圓寂時又留了話給崇明,他道:“惜惜命裏活不過十九,待她十九歲文順皇後陰祭之日送回,到那時命裏自有天機還原。”正如惠一所言,那宋惜惜活不過十九,命裏還有還原的跡象,那個還原的跡象就是我,隻有我才是頂替宋惜惜的人,因為阿娘與嬴燕是同胞孿生,所以我與那宋惜惜長得如此的相像,但有因為生長環境的不同,而導致了氣質的不同。
我很感謝老天給了我這麼大的機會,不止我就連廖焱也不僅感歎老天琢磨人,但他也不在意,下一秒他就去燒香拜祭了。倒是阿卉還有點良心,擔心我入宋府時有這問題有那問題,一個勁兒的替我想辦法解決。廖焱那廝卻拿了三根香拜了拜我道,“感謝南蠻族魂,公主終歸是有些出息的,從此真正步上複仇之路。”從那以後,我便可以接近陵陽王邵城隱了,隻要刺殺了他便可一雪蠻族之恨,當然賀蘭是不能放過得。
廖焱說我比較笨,時常不知道我會怎麼做,於是他便設計了一連串的計劃,他會在重要時刻出現幫我,另外阿卉也不給我帶走。忽然我又覺得對不起崇明,他本是局外人,卻因為惠一的承諾要將我帶回宋府,他日計謀敗露,崇明算是個幫凶,幫助亡族公主複仇刺殺可不是小事,最小的也是死罪,他難道就不怕?我問過他,他說或許這就是命吧,我也便不再說話了。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去相信命,或許惠一給我測的那六字箴言是對的,我早相信的話或許就不會走上今天這條路,從那箴言上看來,如今怕是一步步驗證吧!所有相關的人大概都不會有好下場吧!到如今我對不起的也隻有廖焱和阿卉了吧,蠻族被滅,他們比我孤苦一萬倍吧!卻還因為我的一句複仇而奔波勞累,甚至不惜一切代價。那廖焱整日的嬉皮笑臉不是裝出來的?因為我不在,深夜裏的阿卉過的是那麼的謹慎和不安,終究是我對不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