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明明在家複習個昏天黑地的,非要告訴別人啥也沒看,標榜得自己天才似的,別人全是傻蛋。遙想初中我們那會兒的單純,唉,忒虛偽了,也不嫌累。
以前初中時我的成績也是鶴立雞群,不過現在早已淹沒在黃沙堆之中,名落在孫山之外,我就在這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打擊中開始我的高中生涯。
我不能算特別合群的人,交往的範圍局限在周圍的小圈子裏,我和同桌小薇關係很親密,天天一塊放學,剩下的除了心儀的江洋,就是坐我側前方的謝嘯笑。
謝嘯笑是很陽光的那種男生,骨架勻稱,小麥色的皮膚,看上去特別健康、帥氣,笑起來隻見滿口整齊的白牙在那兒閃啊閃,就像在拍“高露潔”的廣告一樣,他平時在班裏又愛表現,一天到晚在那裏講笑話逗趣,我給他賜名——笑笑。
但凡學校裏活躍的男生大多都屬於惹事的種,受地理位置的製約,一般離得近的女生首當其衝成為最大受害者。笑笑在這方麵起到模範帶頭作用,對於侵略對象還頗有選擇性,將其歸結為“擇其善者而為之,擇其不善者而棄之”,專愛糾纏那些會跟他們叫板的人,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小薇太安靜,我恰好不幸成了笑笑的主要目標,對於他這種無聊行經,我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賤!我對他說:“無恥的人我見多了,但像你這麼無恥的,還是頭一個。”他的回應是厚顏地摸著鼻子,嗬嗬笑兩聲。
笑笑閑來無事就會來惹我,通常我本著大國風範對他的挑釁行為置之不理,駁兩句就完,難得挑上火頭了就同他舌戰五百回合,毒來毒往,並配以手部動作對他的後背一陣狂扭亂擰,接著笑笑就跟田裏的螞蚱似的在教室裏做跳梁小醜,一邊求饒:“哎喲媽呀姑奶奶,你扭得開心了,我回去可就慘了,一背的淤青,晚上睡覺都隻能趴著睡!”我不理他,那還不是你自己犯賤找的。
江洋屬於標準的好學生形象,性格溫和,連平時說話也是輕輕柔柔。他也叫我“VC”,同樣兩個字,出自江洋的口中總能讓我覺得分外親昵,心裏跟著泛起一絲絲的甜。
江洋的好個性為他贏來了好人緣,除了學習優秀,其他方麵也樣樣拿得手,但總給人感覺猶如神祇高高在上,難以親近。直到後來發生在他身上的一件事才將他和我們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我記得倍兒清楚,那是一天午休結束上課前,笑笑像鬼子進村一樣衝進來,喊了聲:“四條馬上來了!”然後笑倒在座位上抽啊抽。
大家都不明白了,什麼四條啊,我還紅中呢。
我們追問笑笑,隻見他一邊抽搐一邊說:“江洋穿……穿了四……四條短褲,哦,哈哈……”說完還猛拍自己的大腿助興。
原來他們男生下午和鄰班有場足球友誼賽,江洋被體育老師叫去布置場地,來不及回寢室換衣服,所以就預先穿好球服。可是我們要先上語文課,他覺著光穿球褲不好看,就在外麵又套上沙灘褲,這樣他一條緊身褲,一條球褲,外麵再罩上沙灘褲加上裏麵穿的內褲,就等於穿了“四條”短褲。
大家一聽都樂趴在桌子上,正巧這時候江洋走進教室,全班更是暴發出雷鳴般的笑聲,還有人高喊了聲:“四條!”
江洋一下被大家笑蒙了,不知所措地呆站在門口,等搞清楚怎麼回事後,臉嗖一下飆紅,衝到位子上對著笑笑就是一頓猛捶。我們看著向來好脾氣的江洋可愛地紅著臉跟笑笑打鬧一氣,直到上課還止不住笑得一咽一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