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段(1 / 3)

書並不肯定,但氣韻沉沉地說來卻仿佛那已經是事實。

“望定那裏他都不敢輕舉妄動,怎麼就敢這麼明目張膽了?”顧庭玉嗤笑。

“半年前,寒翊殺了張可為,接手了張可為手下兩萬人馬。半個月前,他又收了關瑕山一帶李賢的八千人馬。前前後後這三年,算起來,寒翊的軍隊已經擴充了五六萬的兵力了,這可不是小數目。”易君傅行商度量,對各方勢力總有了解,是以這一番說出之前,早就了然於心。

“你的意思,其實是寒翊後備不足,做了隻繡花枕頭?”顧庭玉來了興趣,立刻追問道。

易君傅卻隻是笑笑,道:“我隻是個商人,走每一步之前都要多少知道些對方的情況,多方權衡了,才好下決定。二少這樣問,我卻是答不上來。”

對於易君傅的直言,顧成風並不太掛於心。而玄衣商者與顧庭玉看似閑聊的對話,卻仿佛真有所指。

“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顧庭書愁眉未展,“猜測有時是最可怕的,沒有太大根據的東西,還是不要妄下定論。”

其餘三人隻見顧庭書說完這句就暗然轉身離去,不多言語,仿佛忽然憎惡起什麼來。那腳步雖然慢,卻異常堅定,像是每一步都踏碎了什麼,碾碎了時光。

桃花涼(九)

晚膳之後,顧庭書去了青驪住處。

少有人來的園子,即使在已經入夏的時節都顯得有些冷清。

司斛才服侍了青驪梳洗,正抱盆出來,見了顧庭書正要行禮,卻見對方輕擺手。她會了意,這便退下。

司斛走得匆忙,沒來得及關門,顧庭書就此入內,見青驪披著外衣正坐在窗下,看著那盆蘭花。

“你這樣會著涼的。”顧庭書道,他卻看見青驪手裏正在掰著什麼,待走近了,才發現蘭花盆邊已經有一小片被扯碎的蘭葉,他問道,“這是做什麼。”

“心裏想著事,手裏覺得空了,就順手摘了葉子。”青驪一負手,手心裏原來盛著的碎葉就此落下。她起身看著顧庭書,道:“我想睡了,你回去吧。”

他不走,她也不動。低下的視線裏,是她垂著的眉眼,故意在刺他似的。

顧庭書卻坐下,言語裏帶著氣,道:“你自睡你的,不用理我就是。”

“東苑有人在等你,何必過來遭我冷眼。”青驪坐在床邊,伸手就去解床邊銅鉤,要放下簾帷。

顧庭書當真被戳中要害一樣霍然起身,健步就到床邊將青驪拽起。

這一下來得太快,青驪全無防備,披著的外衣就此滑落,她就穿著中衣與顧庭書相對,彼此不讓。

“我說了給你選,要進宮要留下,隻要你一句話,我也不再說什麼。你如果不走,就別用這些話來紮我,否則教比你在宮裏日日對著那些東西睹物思人更要難堪十倍。”顧庭書眼底盛怒,長久來得以控製住的情緒竟就這樣暴露。他不是真性溫和,不過日久受了佛書影響,才不至於太多乖戾暴躁。

今日在宮裏,就已有事觸了他的痛腳,現在被青驪一激,更加壓製不住心頭怒意。

“我哪裏說錯了嗎?”青驪冷然卻毫不退讓。一句話,教她看見他眼裏燃得更盛的怒火,並有讓她不安的意味。

顧庭書卻是嘴角挑起一絲笑意,詭異莫測,看著眼前青絲如瀑的女子,另一隻原本垂著手不禁觸上她的臉。指尖微涼,滑過她泛著濕氣的臉。

青驪試圖避開,無奈顧庭書抓得緊,她動不得身。

“你方才說那句話的眼神,讓我忽然明白了什麼。青驪……”顧庭書又逼近已經提起警備的女子,語調曖昧起來,“今夜,我不回東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