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方才,成文便已經認識到了,今晚情形,絕非靳言一己之力所能做到的。
雖然也懷疑過是與蕭允合謀設計,但又不願相信,他的親生兒子居然夥同外人來搞他。
直至此時,聽到安小雨的話,心中的猜測也算得到證實。
眼下,隻見靳言一步一步走向他,最後在他麵前站定,緩緩出聲:“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他的語氣如常,隻是神情寡淡清冽。
父子倆眼神交鋒,暗藏火花。
想到今晚情形,是成文這輩子都沒有經曆過的,聽著台下的議論,看著賓客的指點,成文的臉色沉冽,忍了太久,瞬間爆發。
隻見他突然抬臂,直接給了成馳一記掌摑。
力道重得讓人心驚,尤其是眼神中蹦出的怒火,令在場之人皆是嚇了一跳。
“大逆不道東西,吃裏扒外,居然幫著外人對付我,靳言,這麼多年,我有苛待過你沒有,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現在就隻有你這一個兒子了,你居然這樣對我,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悲憤交織,成文的聲音發顫:“靳言,我是你爸爸,你就算怪我,恨我,也不該如此!你這樣,是置整個成家於不顧!”
這一巴掌打得極重,使得靳言的臉被打得向一側偏去。
再轉過頭來時,抬手用拇指擦了下嘴角,看到上麵的血跡,靳言的眸子涼薄如冰,暗如墨染,神色間透出鋒利。
“生而不養,養而不教,教而不善,你算得上什麼父親?”
說這話時,他的聲音清冽,冷的讓人心驚。
“其實我很想問一句,這麼多年,你有夢到過我哥嗎?”
明明是在尋問,但靳言卻並未等他回答,反而喃喃自語:“我有,而且經常會夢到他。我不敢一個人待在房間,總覺得我哥還在,就在我的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
“之前,我以為他是舍不得我,現在我明白了,原來,他是有冤情無人可訴,可惜,時隔多年之後事,我才發現,隻是不知道我哥會不會怪我?”
“這麼多年,你將自己標榜為一個痛失愛子的慈父,其實你早就對我哥不滿了,對不對?”
靳言冷笑:“我記得大哥在的時候,你就時常罵他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說他無能,沒用,不聽話,有一次我誤接了他的電話,聽到的就是你劈頭蓋臉的一通罵…”
“你以為事情過去了,就真的可以被掩埋,你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你那雙殺了人的手,又怎麼可能真的抹得去痕跡?”
麵對靳言的質問,成文身體虛晃,雙腿像是陷入了沼澤般,邁不動,還發顫,最後雙腿一抖,直接栽倒在地。
麵對眼前情形,台下也響起了激烈的議論聲。
“成家大少的死,原來不是自殺?”
“就是,我還以為他這個當爸的有多疼兒子,這麼多年一直與四爺針鋒相對,竟然是他親手將兒子推下樓的。”
“生在豪門世家,還是長子,資質平庸就是罪過,不聽擺弄,違背安排,更是罪上加罪!”
“可到底是自己的骨血,虧他能下得去手,根本配不上人字兩撇!”
“人?哪有人?我分明看到的是畜生,不對,虎毒不還食子,他連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