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
蕭允的聲音不大,卻足以令在場之人聽得清晰,開口的每個字也好似春風化雨般,如同寒風刀刃,字字誅心。
“剛剛我請成爺說的時候,成爺不肯重揭傷傷疤,我自然也不會過多強求,現在由安小姐來說,就請成爺聽安小姐將話說完,可以嗎?”
說這話時,蕭允的語氣強硬,還不忘好心提醒:“事到如今,還請成爺看清形式,畢竟世事難料,成爺自以為斷定了結果,卻沒想到其實從開始你就錯了!”
成文很清楚,蕭允所言不錯。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尤其是眼前,蕭允顯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而來。
隻是眼看著自己捂了這麼多年的真相,終於還是浮出水麵,公之於眾,成文自然不能甘心。
“蕭允你不要欺人太甚!”
眼看著成文赤紅的雙目,像是著了火,撲麵而來的戾氣,活像是要把他吞噬殆盡般。
對此,蕭允卻仍舊是那副不痛不癢的樣子,說出的話更加意味深長:“成爺先別急,等安小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到底是誰欺人太甚,自然會有分辨!”
聞言,成文整個人就如同被雷劈過。
雙手緊緊攥握成拳,骨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似是恨不得將其絞碎,臉上血色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慘烈的白。
成文的臉色不好看,而蘇詩采也不好過。
整個人宛如被關閉在一個密閉容器中,周遭的空氣一瞬間變得稀薄,讓連呼吸都忘記了。
其實安小雨所言不錯,她確實是打算去私人醫院的。
可是就在那個早晨,成文突然出現,一言不發的讓人將她請上了車,便帶她去了醫院。
她不知道成文是怎麼得到消息的,不過依照成文的能力,倒也不足為奇。
當時的蘇詩采,還以為解決了這一切,她便可以與那一晚發生的事正式割舍。
卻沒想到,悲劇就發生在那天。
即使時隔多年,現在回憶起來,蘇詩采仍舊控製不住的身體輕顫,牙關咬緊,像是在與自我做鬥爭。
“其實事發的那一天,我也在場。我看到你下了手術台後,成馳父親給了你一張支票,讓你離開成馳,我以為一切是最好的安排,可我沒想到,成馳也會在那個時候恰巧出現…”
蘇詩采本就被安小雨這番說辭驚得大腦一片空白,此時更覺腦袋昏沉,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
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的同時,蘇詩采崩潰的大喊了一聲:“不要說了…”
“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後麵的幾個字,蘇詩采的聲音已經哽咽難言,眼淚更是說流就流,驚慌失措的眼神,收獲了在場賓客的不少同情。
對於當年的事,蘇詩采一直不願提及,此時最深的這道疤痕,卻被人了當眾血淋淋的揭開,蘇詩采的感受自然可想而知。
將蘇詩采失控的樣子收入眼中,安小雨跪著上前,來到蘇詩采的麵前,抓住她抱住自己的手,哭著開口:“詩采,我知道是我的錯,都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造成了這一切。可是你不能為了他而承擔下所有的罵名啊?那天我也在場,連我都看出來的事情,我不相信你會毫無察覺。”
“如果今天我們不能將他繩之以法,接下來他不會饒過我們的,是我犯的錯,我死不足惜,可是你呢?蘇大哥就是為了保護你,才落得今天的下場,你不能辜負蘇大哥的一片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