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沈清華(1 / 2)

警察走後,吳柏心裏很難受。他甚至有些後悔,奶奶的,那個女孩真不錯。糟蹋了。

高丹是衝壓車間最漂亮的一個女工。她曾經跟吳柏拍拖過一段時間。當然,我知道,她對吳柏的作用更類似於一次創可貼的使用過程。某種程度上說,是吳柏害了高丹。在跟吳柏處朋友之前,高丹基本上是一個純天然的學生模樣。她不善打扮。不講究吃穿。她一個人獨來獨往,沒有什麼知心的朋友。她潔身自好。看上去冷若冰霜。雖然高中並沒畢業,但她依舊是衝壓車間學曆最高的人。她剛來工廠的那會,別人講到讓人笑破肚皮的黃色笑話時,她都是一臉的茫然。不是她不知道男女間的那點事,隻是,她似乎對這些東西有著天然的免疫能力。她很鎮靜地轉過臉來看著別人笑,眨巴眨巴眼,又若無其事地轉回臉繼續自己的工作。時間久了,全工廠的人都在傳說,那個衝壓車間的悶騷的長得還不錯的女孩基本上是性冷淡。高丹跟吳柏結識的時候,正值吳柏陷在與李莎莎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糾糾葛葛纏纏繞繞的不能自拔的關係裏的時候。吳柏正需要一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個時候,高丹出現了。高丹最開始會對吳柏有一絲好感似乎我在其中起了不可估摸的作用,更準確地說是我在上大學這件事起了作用。高丹並不想放棄學業,雖然她學習並不怎麼好,但上大學一直是她的一個夢。她是為了她的弟弟而輟學打工的。她其實並不願意為了她的弟弟而輟學,並不是她不愛她的弟弟,而是她知道她弟弟的成績比她還要糟糕得甚,並且,她認真仔細地看了又看也沒有看出她弟弟的成績在短時間內會有任何可能上升的跡象。當然,以販賣蔬菜為生忙全年也攢不起兩學生學費的高丹的爸爸對於高丹的弟弟有朝一日能成為人中之龍學中之魁是深信不疑的。所以,高丹的爸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勸退了高丹,於是,高丹被打工了。高丹聽說她一個車間的同事的哥哥替她圓了上大學的夢,而且,圓了上她喜歡的那所大學的夢,她就情不自禁不由自主迷迷瞪瞪忽忽悠悠地對吳柏產生了好感。待在一個車間裏上班,抬頭不見低頭見,要想進一步地了解,那是很容易的事。她之前對這裏所有人都抱著冷漠蔑視的態度,那是因為她跟這裏所有人相比多一個不一樣的曾經雍容華貴現在已經破碎的夢,她有理由清高,她有理由看著那群用幾個黃段子撐起來的人熟視無睹。但是,有一天,她一抬頭就看見了托起夢想之花的那片綠葉。他是衝壓車間的一名工人。他用他微薄的薪水支撐著一朵花的妖冶。她對綠葉的肅然起敬終於使她第一次主動開口對這裏的人說話。

高丹:你為什麼不上學出來打工,你學習不如你哥哥好嗎?

吳柏:我還以為你上學上成書呆子了,不會跟人講話呢。你怎麼知道我有個哥哥在上大學?

高丹:聽車間裏的人說的。

吳柏:我不行。老師一講課,我在下麵就打呼嚕。天生不是那塊料。你呢,上學的時候學習怎麼樣?

高丹:一般般吧。也不好。

吳柏:看情況,還是一個道上的,沒看出來呀。

高丹:同病相憐嘛,要不然也不會來這裏。

吳柏:也倒是。同病相憐,詞太高雅了,不上學也不能算是得病吧。咱們應該叫,叫什麼來著,那個,對--惺惺惜惺惺好漢惜好漢--錯,好漢惜美女。

高丹:你的詞也挺高雅啊。不過,我可不是什麼美女。

吳柏:行,你不是美女。那就好漢惜醜八怪。

高丹:你才是醜八怪呢,你是醜十怪。

吳柏:你又不當醜八怪,又不當美女。那你就是不想當醜八怪的美女,要不就是不想當美女的醜八怪。你自己挑吧。

高丹:你說我是什麼?

吳柏:不想當醜八怪的美女。

高丹:這還差不多。

吳柏:本來就差不多嘛,我可一開始就說你是美女,是你自己不承認的,是吧,美女?

吳柏張大嘴巴伸出舌頭扮了個鬼臉。

高丹:好了,好了,上班,上班,主任來查勤了。

高丹低下頭偷偷的笑。一縷頭發垂下來,她將它挽到耳後。又嗤嗤笑了兩聲。

此後的沒幾天,吳柏與高丹之間的對話以光的速度升級到了打情罵俏。再過幾天,下班的時候,吳柏就摟著高丹的脖子小兩口逛街樣恩恩愛愛卿卿我我了。

後來,高丹無意之中從吳柏的手機裏翻出了李莎莎的短信。於是,她坐在吳柏對麵,不說話,等著吳柏做出非此即彼的選擇。吳柏低著頭,良久,說,雖然,我跟她不會有什麼結果,但是,我不能騙你,我沒辦法擺脫她的身影,即使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對不起,原諒我……

高丹還沒聽完突然就站起來,浪浪地大聲笑著說,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是我對不起你。我的奶太小,臀不好看,前平後板,夠不上你的標準。我從沒剝光了衣服讓你盡情地玩。我也不會一晚上值六百塊錢的那些俄羅斯小妞會的任何一項服務。是我對不起你。但是,好像你待見的那位也不怎麼待見你吧。沒辦法呀,同命相憐,哦,不,惺惺惜惺惺好漢惜美女。我靠,我是他媽媽的哪門子美女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