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有時間的允許,我一定可以忘記唐己城的。
這是一個信念,也是一個信仰,從踏出別墅與他一刀兩斷的那一刻,我就開始秉持這個信念與信仰。
響亮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自遠處走來。康乃馨不比玫瑰,它不會散發那麼濃鬱的香味。
“宇龍,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嗎?”把沾濕了一大片的照片收起,我努力收拾自己的心情。手背的疤痕上,沾染了些許黑色的墨水。照片背麵的一行字,被我的淚水搞得麵目全非。
我狼狽地看著媽媽的字跡消失在淚水中,形成了一團難看的汙黑。
“果然是我想得沒錯,你跟宇龍在一起。”背後的聲音,無比清晰,帶了點壓抑過的沙啞。沉靜的奠堂,被那聲不斷回蕩的男性嗓音給喚醒。
手上的照片,鬆落,掉在地上。
我忘了自己應該的狼狽,也忘了轉頭一探虛實。
是幻聽嗎?我的信念與信仰,原來隻是虛張聲勢的懦弱。
我忘得了他嗎?我也不知道。
笑了笑,彎身,我準備拾取那張照片。
“說,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出去跟男人玩自拍?不但玩複古,還挑了我最愛的黑白。”我遲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照片落入他人的手裏。媽不是與我一樣沒有朋友嗎?
沒有朋友的人,死的時候都這麼冷清吧?
帶著少許的疑惑與感激的目光,我坐直,看向那個背影。
媽的朋友的背影,真像唐家城。
“先生,您是”
“嗯,我姓唐。”他打斷我的話。我吸了吸氣,轉過身去擦幹臉上的淚水後,站了起來。
“是,譚先生,您”
“我姓唐,不是譚。”他又打斷。
唐?
我走向他,狐疑地打量那個穿得很合場合的男人。全身的黑,還不錯,把健美的體格更完美地呈現出來。
可是,他為什麼要姓唐呢?
就不能改姓嗎?砰的一聲,我的所謂遺忘的信念與信仰又崩塌了一角。走著走著,玫瑰的花香愈加濃鬱。
“您好,伯母,晚輩首先要向您道歉。由於一些瑣事的纏繞,晚輩不得已錯失了見您最後一麵的機會,為此,晚輩深感抱歉。”在讀演講稿嗎?我停下腳步,看著那個背影。
晚輩?
難道是媽生前的朋友的兒子?
“晚輩不知道您喜歡什麼花,所以隨便地挑了一種晚輩認為凡是女人都會喜歡的玫瑰給您,當然,有鑒於紅色玫瑰不太適合,因此隻好挑了一束白色的玫瑰來。”哦,還長篇大論啊?要不要連玫瑰的挑選過程與玫瑰的價錢也說出來?
“不知道您會不會喜歡晚輩挑的玫瑰呢?嗬嗬,如果不太喜歡,那麼隻好懇請您報個夢,給您那個不太中用的女兒。”話說偏了,他在說誰啊?
“我說,先生,玫瑰花”
“聽說您生了一個跟您一樣漂亮的女兒,今夜晚輩算是有幸見到了。”這,算他會兜。
我自豪地看著他上前,把白色的玫瑰花放下。
“先生,玫瑰不是放哪裏”
“噓,請不要打擾我跟伯母。”他轉過頭來,給了我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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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其實就在轉角。
陳日愛,會找到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