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有身體接觸,明初仍然感覺到了承元的變化,以往和承元靠近,隻能覺到他淡雅的芝蘭玉樹氣息,就算他幹再多壞事,也難掩他一身的清貴傲然,淡而不漠、冷而不酷的氣質最是悠長,又最令人動容。
而此時的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男子原始的糜糜之氣,哪怕他再藏,也控製不住身體向異性發出邀請的信號。
“有人來了。”他很快回過神,尷尬地起身向門後走去,
就在承元轉身走開時,明初本就微熱的臉也像著火一般,她不自爭地拍著腦門,提醒自已時刻保持理智,他是承元,是把災難帶進永豐鎮的男人,他是挑起戰爭鬧得天下不寧的罪人,是害她全家的李氏子孫。
是誰不好,偏偏他是承元。
承元剛打開房門,一臉巧笑的常遠拎著拂塵,已經到了。
常遠有一張鞋拔子臉,笑起來更顯臉長,但他偏就愛笑,笑起來消瘦的側麵有如彎月,陰險又滑稽。
“哎呀承大人,不知那個小丫環合不合您胃口呢?”常遠狗腿地迎上來,站在門前欣悅地說道:“攝政王體恤你為國事操勞,他老人家老為您著想呢,之前送您的女人您不肯碰,終於碰著個看著順眼的了,這下王爺可得安心嘍。”
“謝王爺掛心,屬下不敢辜負他老人家的心意。”承元剛才紅了臉,現又被常遠的話給惡心到,泛紅的臉發起了綠光,“我這裏還要忙,不陪常總管了。”
“哈哈,”常遠掩著臉咯咯地笑著:“承大人這不說笑呢麼,咱家來這兒不正是等著大人辦完事,好回去回複的麼。”
偷偷來到門後的明初聽見常遠的話,險些沒一個踉蹌把自己甩了出去,她偶聽皇家秘聞,說是皇帝和妃子侍寢的時候,會有一個太監在旁督促,生怕皇帝幹得太久熬壞身體,眼下常遠也要讓承元當麵來一出活春圖麼?
嗬嗬。
“常總管,”承元靦腆地道:“這樣恐怕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常遠拿肘子拐了承胸口一下,“也別哆嗦那麼多,直接撂翻辦了就是,咱家也好回去交代啊,你知道的,王爺對你的事可操心了。”
明初默默地翻著白眼,從嘴裏蹦出一個字:操……承元你敢答應他試試,你答應試試……
“總管客氣了,可這種事當著公公的麵,怕是做不出。”
還好承元夠識相。
“可王爺盛情難卻,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剛才還慶幸某人識相的明初瞬間石化:承元,你敢上我試試!
“哎,”站在門口的常遠抱著拂塵,一臉的歡喜褪去,神微微顯得凝重,“不怪王爺心疼你,多好的一個少年人啊,自從你來了王府,輔佐王爺治理天下,給王爺出了多少主意,給咱大盛推出多少好的政令,要不是你,大盛哪能這麼容易收服梁王,逼安樂王歸降呢。”
“總管過譽了,我該做的,”承元的語速有些快,像是不願常遠再說下去,“是王爺英明,做屬下的不敢居功。”
“誒,”常遠收不住口,一股腦地說道:“做為大盛子民,咱家對你真的佩服,要不是你立下軍令狀,保證可以用最少的犧牲收複各地,隻怕王爺早發兵攻打晉南,將那叛出之國夷為平地了。”
軍令狀……明初怎麼沒聽說承元立什麼軍令狀?常遠的意思是說攝政王本想滅掉晉南,是承元以立下軍令狀為代價勸阻了攝政王?然後施行了這場收複之戰?
“沒什麼可值得佩服的,”承元一笑置之,笑容裏卻盡是苦澀,“這事就不要再提了。”
“不是你承大人,這場大仗打下來得死多少人啊,收服梁地和黔城,你可說不損一兵一卒啊……”
“總管大人,”承元再次攔下他,眼中一抹厭煩閃過,“沒什麼好拿出來說道的。”他也有自已的私心,就算攝政王不製造這場戰爭,若有一天他掌了權,分裂出去的國土他也必定會拿回來。
常遠抱歉地笑笑,“好好,咱家就不耽誤你好事了。你也不要有負擔,咱家站在屏風後,你權當沒咱家這個人就好。”常遠說著就往屋內走進,一路笑嗬嗬的,活像一個見著兒子娶媳婦的老母親。
聽見腳步聲在往裏進,明初趕忙在內室中找地方暫避,有人要看她跟男人行房這還得了,就算還能做手腳騙騙死太監,但她好歹是個女人,殺人放火好說,隨便跟人幹這事她可做不出!
躲哪裏呢?內室雖大,但沒有衣櫃帷帳等方便藏身的地方,估計是為了避免有歹心的人藏身行刺,連窗戶都沒有一扇……對了,明初飛快地避著常遠的視線,一個翻身,迅速滾進床底下。
承元正好看向那邊,眼中一頓,下意識想去阻止她,可又來不及了。
“承大人開始吧,”常遠果然隻走到了屏風處便停下。
承元無心應他,徑直走向床前,抬頭看向黑漆漆的房梁處,不知向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