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初和黑子伏在路旁不遠的低窪處,守著路南。

不久後,馬匹的奔跑聲在空中也清晰可聞,快經過他們前方的馬路時,馬隊的領頭人不知為什麼勒停了座騎,月光太晦暗,明初凝足眼力看去。

馬路在月光下顯出淺淡的灰白,奔馬的聲音漸漸逼近,等快要到達時,伏在窪處的黑子像有了重大發現,“咦”了一聲。

再定神而看,見那十餘騎上的每個人穿著不一,但都有一個共通點,他們每個人腰上都有一條絛子揚在身後,隻是光線太弱看不清顏色。

“這什麼人啊,大男人的身上綁黃巾幹什麼。”明初自言自語。

“黃巾,你確定?”黑子的眼噌地亮了,二話不說衝了出去,明初攔都沒攔住,站在馬路上拚命向他們揮手:“我們在這兒!”

騎行隊伍勒停了胯下的駿馬,領頭的青年遙遙問道:“公子,我有十多個人,這點銀子好像不夠。看公子非富即貴,即便是乞丐,用這點碎銀打發,也太寒磣了一點。”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語,他們在刺探情報時多喜歡選擇乞丐身份,連暗語也跟要飯有關。

聽到這句話後黑子才樂嗬嗬笑道:“我是黑子啊,我奉大公子命令保護承先生,不知你們幾位南下為的是什麼事?”

“承元在哪?”領頭人是衛晉祥麾下的一名參將,名叫周青,這個職位在軍中已是不低了。聽到承元的名字後周青麵露欣慰,忙驅馬上前,“快帶我們去見郡主。”

會合承元後,周青請明初和承元借一步說話。

一塊人高的大石後,周青扶承元坐在大石的一個彎弧上,再莊重地從懷裏拿出一件包著藍色錦緞的物什,雙手交向明初:“我奉大公子之命,將王爺的青龍令牌交付給您。”

明初聽後很是詫異,悠哉抱懷的雙手忽一放下:“我爹的令牌為什麼要交給我?”經過了幾次口誤,她終於實現了王爺和爹這兩者關係的無縫拉勾。

“接下吧。”承元提醒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王爺之命不可違。”

等明初接下令牌,周青單膝一跪,這形式太過肅穆,明初不由地向後退開了一步。

周青悲愴地說道:“朝廷大軍壓境,雖然在大公子的帶領下,我們晉南暫時還能抵抗一陣子,但照這樣打下去,不三個月,晉南很可能就會被攻下。”

“所以大哥給我令牌,是想讓我幫他做什麼?”明初的話剛問出口就發覺不對,又補問道:“王爺的青龍令為什麼是大公子交給你的?”

青龍令是晉南王的象征,這麼說的話……

“對,”承元仿佛看透了明初的心理活動,“大公子如今已是晉南新王,王爺如果不及時傳位,大公子即便回到晉南也很難統領全軍,畢竟他去南疆半年,在晉南的勢力已並非昨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