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安心地靠在床頭,看著明初在銀索下疲憊輾轉的身影,從相見第一晚,他把劍指在她的頸項時,就已把她的生死當成自已的責任,他逼她做郡主,就必須要保證她活下來……

“天啞夠了,”明初累得癱倒在牆角,實在提不起勁來應付,氣喘籲籲地道:“讓我歇一下,我快沒氣了。”

天啞站在她身前,從她這個角度,顯得他的身子格外修長,氣場也更加逼人。

“今天還沒吃上飯,又讓我……蹦蹦跳跳那麼久,”明初連連朝天啞擺手,認慫地求饒:“求你了,先給點吃的好麼?”

他就默默在站在那裏不動,任明初怎麼說好話,怎麼示弱賣可憐,他都不動。

“你也不想把我活活折騰死,我現在還在長身體,不吃飯以後該長的都不長了。”

天啞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

“你讓我上去吃點東西,咱們下來繼續,”她指指旁邊,“天啞,可以讓讓麼,你站在這兒我不敢起來。”

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你再求他都沒用。”

承元慢悠悠地向明初看去,言簡意賅地道:“叫師父。”

……

直到下午申時,黑子才把飯菜用吊籃送了下來,一盤鴨血豆腐,一盤大青豆,三碗米飯,特意給承元做了一個益氣活血的羹湯。

天啞見飯送來,輕描淡寫地說一聲“我不餓”就轉身走開,一個人依在牆壁上,略顯疲態,孤單地令人心疼。

從天啞那邊回過視線,停在麵前的飯菜上,明初心情複雜,但為了不辜負師父的一片教導之心,她決定連師父的這碗米飯也一並吃了。

為了方便承元吃飯,方桌就放在承元床前,他隻是腿不好使,身子弱,吃飯是毫無影響的。

跟承元相處多日,明初和承元沒吃過幾頓像樣的飯,在她的回憶裏好像承元根本不用吃飯,此刻也還是靠在床頭躺地安穩,沒有要動筷的意思。

“你幹嘛不吃?”明初吃飯的心情蠢蠢欲動,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先問了一下承元。

“我還不餓。”

明初早餓得前胸貼後背,見到飯口水直流,她才沒空去搭理承元,可是她剛迫不及待地端起碗扒飯,就聽天啞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他不方便,你喂他。”

啊啊啊啊!

承元讓隨行人員對王爺的事閉口不提,也沒急著離開永州。雖然安塘一戰結束了,但王少安仍留下一批人對永州排查,現在他們這行人目標太明顯,很容易會被他們發現。現在的藏身地很隱秘,隻要對方找不到人,自然會以為他們已經過河,然後死心離去。

承元落個清閑,正好便於養傷,有人侍候吃飯梳洗,原本這些下人活是怎麼都輪不到假郡主明初的,但天啞卻堅持讓明初服侍,因為這身傷是為明初受的,她應該還債,黑子惶恐地不行,而承元享受地心安理得。

比如現在即將吃晚飯,明初就要給他洗手,而他用她給洗淨的手拿起一個饅頭,信手一扔。

愛惜食物近乎瘋狂的明初見狀一撲,趕在饅頭落地前把它抄在手裏,趴在地上慶幸地笑道:“還好沒掉下去,我們的晚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