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你見死不救……啊啊這人是誰啊……我腿快斷了!”整個地窖裏隻有明初的聲音,但她還是顧慮到現在非常時期,這麼高調不妥,忍著怒火和腿上的疼痛,乖乖把嘴給閉上。
黑衣人二話不說,拎住明初的一條腿使勁往極限的角度掰開,他的另一隻腿踩在明初的腳麵,生生把她的雙腿扳成了一個彎月型,然後又將她的雙臂往後環繞,再將她的背朝後拉伸,直到她的頭幾乎挨到她的腳,才忽地一鬆開,由著她把自己像個彈弓那般彈開。
明初被自已的彈力震得腳下不穩,眼前發昏,好不容易才站住腳根,還沒分清東南西北,那黑影又從眼前一晃而過,明初轉身去追他的軌跡,可他的動作太快,眼前隻能見一道道的殘影。
“你到底是什麼人?”明初忍無可忍地吼問,這一頓折騰地她簡直要崩潰,“想幹什麼,別裝神弄鬼的,告訴你我連死都不怕,可我就是怕鬼啊啊……你個瘋子……”
清淨如世外的地窖終於有了塵世的味道,因為此刻很喧鬧。
直到一個人從未聽過的聲音,平淡地打破了這吵鬧的氣氛,“你比我想象的要好。”
很清越的聲音,不冷不厲,也沒有什麼神秘感,是個年輕幹脆的音色。明初眉毛一彎:黑衣人在說話?
高挑的身形,有一種冷漠疏離的感覺,不同於承元的俊逸清貴,這個黑衣人像處在遠方世外,盡管他那麼近,卻總也走不近,跟一個人的感覺很像,但明初不相信他們是同一人。
天啞。
她和天啞有過幾次很倉促的照麵,細細回憶會發現,她好像看過天啞,卻又好像不認識他,她沒見過天啞的真實麵目,印象裏隻知他是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喜歡穿一身白,衫帽遮麵,對於他的五官她一直都很模糊。
不過這個黑衣人的聲音很年輕,二三十歲之間,怎麼可能是天啞?
“你是什麼意思,”明初對黑衣人剛才的無禮相當介意,憤憤地看著黑影。
他揭開黑色頭套,露出一頭銀白的發,明初不得不信,這個聽聲音很年輕的黑衣人就是天啞。光線極弱,她依然能看出他大致的輪廓,這也是天啞第一次如此正麵的看著明初。
柔和的麵部線條,竟有些童顏的味道,如果不是他的白發銀須,就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不同於衛晉祥的儒雅穩重,天啞更是多了許多少年感。
“天啞,我原先還以為你是一個老者,可為什麼你的頭發都是白色的?”麵對沒有一絲棱角的天啞,明初不由地對他產生了些許同情。
這觸動了他痛苦而沉重的過往,天啞默然良久,才開口說道:“因為父親酷愛製毒,我從小就與毒物為伍,可能是我體質特殊,被毒物侵蝕後,身體出現了反常反應,我的頭發,和我後來長出的胡子,都變成了白色。”
江湖人傳言天啞天生不愛說話,也有說他就是一個啞巴,這背後的辛酸隻有他一個人清楚,他鶴發童顏,或許他隻想安安靜靜地做個“老人”,也不想讓人知道他是個未老先衰的怪物。
都是曾經曆過不幸的人,天啞的遭遇讓明初感觸很深,“連季小姐都會用毒,你也必然是個中高手了,醫毒本是互通的,難道你還沒有找到醫治自已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