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是熟悉的人,熟悉的體溫,熟悉的輪廓,顧謹的手又緊了幾分,仿佛害怕這一切都是夢境一般。
木音推拒的手頓了頓,卻還是咬著牙將顧謹推開,淡淡道:“臣實在當不起殿下如此…唔…”
木音話還沒說完,就被顧謹捏著下巴堵住了唇齒,輾轉廝磨,卻有帶著一股狠勁,仿佛在懲罰木音這些時日的不辭而別。而木音仿佛也是較上勁執意不讓顧謹親近,一股子血腥味在嘴裏蔓延開來。
顧謹的拇指輕輕蹭過木音嘴角的血跡,強硬的捏著木音下巴,逼著人看著自己的眼睛,緩緩道:“師兄,這二百二十八天,你過的可好?可有一天想過我顧謹?可有一天顧慮過我是不是受不住?你,可有一天真正把我放在你心裏過?”
木音錯開頭將自己的下巴從顧謹手裏別過來,退後兩步才開口道:“殿下從未信任過臣,又何必如此。”
顧謹的手頓了頓,卻說不出話來,良久才苦澀一笑,“你果然是為了那事,你果然怪我。”
“不敢。”
顧謹向著木音走了兩步,站在木音的麵前,微微低下頭看著眼前長大了不少的人,手猶猶豫豫的撫上木音的頭,苦澀道:“你都敢將帝王的心拿去,還有什麼不敢的?”
木音又向後退了一步,低下頭沒有說話。
顧謹向前跟進一步,扯住木音的袖子,不容許他在逃避,“木希聲,我顧謹這一生沒為誰低過頭,哪怕在皇兄麵前。可我求你,不要再離開我了,木希聲,你若再不回來,隻怕我就要熬不住了。”
“自你那日從秦王府離開,這裏…”顧謹將木音的手抓住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接著道:“這裏沒有一日一個時辰不在想你,我想你,想的快瘋了。”
木音被抓住的手顫了顫,卻沒有逃離,而是自回來後第一次抬頭看著顧謹,認認真真的打量著這個男人,一字一頓道:“那日,為何負我?”
“我從未想過負你,隻是想從你嘴裏聽到哪怕一句辯解,我隻是想給自己一個跟你離開的理由,那就是你的心裏有我,可你就那麼簡單的承認是你送的藥材…”顧謹抓住木音的手又緊了些,直直的對上木音的眼睛,連嘴角的笑都那樣苦澀,“秦王府失了個孩子,皇兄一定會派大批人馬前來查驗,若是秦王此時不在,誰都瞞不住,你我恐怕連京城都出不了,你或許會因為皇兄的怒火丟了性命,我不能拿你冒險。可你,這一走,便做了再也不回來的打算。”
“我派出一批又一批的暗衛、禁衛軍、府兵去一遍又一遍探查你留下的一點痕跡,可什麼都沒有,他們隻會一遍遍的回來告訴我,‘王爺,什麼都沒有,隻有大火焚燒的灰燼。’”
“我怕,我真的怕。”顧謹上前一步將人抱進懷裏,木音愣了愣也就不再掙紮,而是悶悶道:“這些時日,殿下沒有再生個孩子出來?”
顧謹簡直就要被木音氣笑了,手在木音的腰上不輕不重的揉捏了一下,語氣卻十分的輕佻,“有你壓在心上,任誰都沒有興致。”
“嗬,之前那個孩子,我看你挺有興致的。”
“你吃醋了。”
“唔,從未。”
“嗬。”
第二日早朝,顧謹坐在龍椅側位的檀木椅上看著木音以禮部尚書的身份,將先皇遺詔頒讀出來,經過幾日的整頓,朝中大臣都是秦王黨人,聽見遺詔呼喊的都是“聖上英明”哪還有其他聲音。作為禮部的最高決策人,王世子慕清和清冽的嗓音響遍大殿,“於翌年元月初一,秦王祭祖繼位。另,先帝廟號久而未決…”
“那有何難?”領著戶部尚書之職的墨非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直接打斷了木音的話,道:“什麼英宗、明宗的廟號就不要取了,剩下的挑一挑。”
木音看著墨非玄敷衍的態度,揉了揉額角,小聲的喚了一句,“師祖,別打岔。”
顧謹看著木音一本正經的樣子,隻覺得心裏有隻小貓爪子在撓啊撓,被木音瞪了一眼,才對眾臣道:“諸位有何看法,不妨直言。”
底下眾人相互看看,卻都覺得不好判定,刑部尚書虞懷信自從侄女跟著先帝去了,也蒼老了不少,如今這廟號也關係到自家侄女,便開口道:“先帝雖然在有些事情是力有不逮,但其跟東瀛簽下了二十年的和平合約,不妨定為熹宗。”
“切,什麼力有不逮,受製於嚴毅時、相黨便是了,那東瀛之戰是鄧家打的,合約是我徒孫爭來的,先帝不過在京城裏蓋了幾個大印。”
“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