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絕卻是陷入了回憶一般。“我在白芷待過一段時間,他們這裏的人,雖然多有自私,也有些想法想要離開這裏,出去的。或者是跟外族人通婚的。但是隻要他們被請去聖殿一趟。見過那些長老以後,回來之後,無一不規規矩矩。多年前,我親眼看見一個少年。他帶著他深愛的少女回到白芷,那個時候那少女已經身懷六甲。後來那少年去請求長老同意。他臨走前,對那姑娘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給她一個婚禮。結果,好容易等回來了。那少年,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顧那姑娘身懷六甲,執意要趕走那姑娘。那姑娘忍受不了這打擊,就在村口的銀杏樹下,一頭撞死了。那少年卻隻是收拾了屍身,連夜離開了白芷。最終我走的時候,也沒有見著他。究竟結果怎麼了,我也不得而知。可是,單就這件事來說,我覺得那少年肯定是受到了某一種威脅,或者是受到了指使,一個人就算是變心,也不能這麼快。這麼反複無常。最終,他選擇離開白芷,去了哪裏呢?為什麼既然已經選擇趕走那姑娘,為何最後還要帶著她的屍首,消失無蹤呢?”
卓絕的話,輕輕淺淺的,讓那越來越大的水聲,衝得七零八落的。景昊雲也隻是歎了口氣,說:“這世間萬事萬物,存在,總有他的理由。就像是你說的那個少年,究竟在這些長老這裏,經曆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可是,我們要在這些長老這裏經曆一些什麼,那……我們很快就要知道了……”
說這話的時候,景昊雲的嘴角掛著一抹可疑的微笑,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在卓絕這個角度看過去,帶著一種形容不出來的詭秘。卓絕默默地點了點頭。“是啊,我也很期待,我也想見一見這些長老。這人世間,總有一些事情是匪夷所思的,我想要去把這謎團弄清楚。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或者,很久很久以前,上蒼沒有要了我的命,也不過是還我一個夙願。讓我弄清楚,究竟是什麼困擾了我一生。”
“你說的沒錯!”景昊雲默默地閉上了眼,神情漠然。卓絕雖然也想像他一樣鎮定,可終究還是沒有抑製住內心的那股子激動。他始終是緊繃著的。一時一刻也沒能放鬆開了。
馬車在山路上,不停地走著。時而快時而慢,隻聽見那水聲遠去,又走近。隻等到那水聲似遠非近。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昨日前來迎接他們的那個人,走到馬車前,恭敬地說:“尊敬的使者,我們白芷的聖地,馬車是到達不了的。接下來的路,我們隻能徒步走上去了。這裏,先說聲抱歉,還請使者下車。”
昊雲沒有回答。卓絕迫不及待地揮開了車簾子,從馬車上跳了下去。他舉目四望,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色,神色難測。
這邊,景昊雲低頭看了看懷裏的人。她睡得很熟,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他的懷裏,小小的手,抓著他的衣襟,睡得安詳。看了許久,他才好像反應過來,側過頭看,看恭恭敬敬站在馬車邊上的那個人,出生問:“早上起來,你們就匆匆忙忙地讓我們趕路。到了現在,都沒給我們一口水喝,也沒給我們吃過一口飯。這就是你們白芷的待客之道?”
“這……”如果不是景昊雲提醒,這一群人,似乎真的已經忘記了,他們早上起來就快馬加鞭的趕,卻忘記了給他們準備早膳。原本還想看似不經意地將他們盡快帶到聖殿,如今看來,卻是馬腳露得很明顯啊。這時候,領頭那人的臉色,是很不悅的。不過,他不敢也不能表現出來,隻能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說:“我們已經備下了。以為使者也是心急,便提前趕路了。真是怠慢了。我們就在這天泉旁邊的天亭裏頭用點飯菜吧。上了聖殿,那裏可沒有吃的。使者可能不知道,在我們聖殿是禁止煙火的。所以……上去以後,還請使者能遵守我們的禮儀。不吃不喝。這是我們白芷對長老和族長的最高禮節。還請使者見諒。”
“入鄉隨俗。我們吃飽了,上去聊會兒天的時間,自然是不會跟你們要吃要喝的。”昊雲說得輕巧,可是那人的臉色,顯然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