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議論紛紛,左岸的臉色是真的不太好。他一向知道,什麼是最毒婦人心。卻沒有想到這劉靜居然如此的不堪。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話。無非是想讓阿然被官府帶走這件事,傳得人盡皆知。街頭巷尾要是都流傳著這件事,那麼不管他的阿然犯了什麼事兒。他都不能憑著自己的權利,去脅迫人家,將阿然給放了。
聯想起自己女兒在前些天的不同尋常的言行舉止。左岸猜得到,劉靜說的肯定沒錯。他的阿然肯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兒。可是究竟是什麼事,居然就惹到了官府裏的人。這麼想著, 左岸瞟了一眼,還在地上不停抽泣的劉靜,對左怡然說:“趕緊把你的母親扶起來。好歹也是左府的夫人。這樣子,傳出去,以後還不定有人會怎麼說呢。”
聞言,左怡然乖乖地扶著劉靜起身。劉靜又是一個箭步,衝到了左岸身邊。就在她的手,眼瞧著就要抓住他的手腕的時候。左岸側過頭來,冷冷看了她一眼。即便是流著淚,淚眼朦朧。他眼神裏的冰冷,劉靜還是感受到了。那種絕望的孤獨,那種撕心裂肺的冰冷,讓劉靜硬生生地停了手。她靠近,對左岸說:“老爺,你可算是回來了。是你的話,肯定能去落玉軒問個清楚。這景昊雲怎麼說也是你的女婿。肯定不敢攔著你不讓你進。我……我……”
“你回去好好休息。阿然的事兒,你關心最好。但是不必太過著急。你這麼哭,也不是辦法。再說了,阿然究竟是被誰給帶走了,你也千萬不要道聽途說。省得傳出去,假的都成了成了。另外,你就管好自己的事兒,這些天,不要離開你的啟源閣。怡然也是。這會兒,都不太平。安生繡幾天花……”左岸的話,讓左怡然心裏一陣不舒服。她可不想因為劉靜,或者因為左悠然,自己被禁足。她不滿地抱怨道:“爹爹,我不想繡花。這兩天,我想,我還是去道止武館,也找個師傅,好好練練武藝。強身健體,如何?”
“還是不要……”左岸才想拒絕,可是,一看見左怡然委屈無奈的雙眼。那雙眼睛,和自己的眼睛,是那麼的像。左岸深深地歎了口氣道:“準了。你扶你母親回去,別忘了,給她安排好事情,別讓她太過操勞。”
左岸說完,自顧自地進了大門。劉靜在外,臉上的淚痕猶在,卻是再沒有落下一滴淚來。佇立良久,看著眼前,左岸的身影消失不見。她緩緩合上了眼,抬起衣袖,擦幹淨了臉上的淚痕,對怡然說:“你真是我的好女兒。到了關鍵時刻,能自保,也算是一種能力了。母親會怎麼樣,你也不會在乎的,是不是?”
“母親,你別這麼想。我們要是兩個人都被禁足了。那可就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現在我還能出的去。要真有什麼事兒,我還能幫幫母親。母親就不用那麼被動了。”怡然說著,扯著劉靜往裏頭走。將那群看客,遠遠地甩在身後。她有些不耐煩地說:“母親,父親都已經進去了。我們不必要再給那些平民笑話看。我們要是吵起來了,改天傳出去,可沒人敢取我了。”
劉靜原本還生氣,聽見這話,一下子,泄了氣。最後,她隻能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孩子大了就不由娘了。我老了,你看不上了,也是正常的。”
一聲輕歎,劉靜甩開怡然的手,快步朝裏頭走去。怡然咬唇,默默別開了眼。她知道,自己在母親眼裏,始終是必須要乖乖聽話的。否則,就沒有任何用處。
怡然的悲哀,卻是劉靜的劫難。兩人,皆是心口疼痛。
這邊,左岸快步走到落玉軒。他在門口看見了一臉冷然的鈴鐺。他才想進去,卻被鈴鐺攔了下來。他說:“左大人,你實在沒有必要進去。你想要知道什麼,你就問我好了。景少將軍說,這落玉軒,最好是要保持原樣。我想著,左大人,最好不要為難我們。”
“連我也不能進去嗎?”左岸說著舉起了手,眼瞧著巴掌就要落下了。銀燕從裏頭走了出來,一下子跑上前來,擋在鈴鐺麵前,硬生生挨了這一巴掌。
看著自己的巴掌打錯人了,左岸又是氣又是急。他說:“你個死丫頭,你好端端地跑到我麵前來做什麼。你沒瞧見我要打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