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香林搞不清,李妙到底是怎麼長成這樣兒的。

她像李妙這麼大時,已經是個成人,什麼都懂,什麼都不說,李妙卻還像個小孩兒,人情世故一概不知,莽鈍又天真,周香林因為她總處於一種焦慮的狀態。┅思┅兔┅在┅線┅閱┅讀┅

李妙對她的擔心不以為意,她想不到以後,如果有人和她說起將來,她會忍不住發笑。

因為李開源的關係,偶爾會有人旁敲側擊地來打聽李妙的個人情況。

周香林遊刃有餘,話不說死,但也絕不顯得焦急。

李妙這個性格要嫁給什麼樣的人,周香林現在還沒想清楚。

張子文不過是個妄想,這周香林也知道。

可就好像買彩票,都知道中大獎的幾率有多渺茫,但誰能忍住不去試一試,說不定呢?

張子文這個大獎此刻正困坐在號稱縣城最豪華的KTV包房裏,了無生趣。

周圍一圈兒連臉都不熟的人都躍躍欲試地想上來逗他一笑,無奈他臉色太冷,沒人敢第一個上,貼著他坐得挨挨擠擠的一個姑娘,剛被他推開了。

一個留著小平頭的男的湊過來,說:“張公子,要不要去別處玩兒?”

張子文瞥他一眼,沒想起這人是誰,笑得跟他家法鬥似的,還有點兒親切。

張子文搭理了他一聲,“去哪兒啊?”

小平頭喜不自勝:“我有個熟人開了個會所,按摩洗腳唱歌一條龍,我帶您去試試?”

他說一條龍時,笑得特別猥瑣,張子文再不肯理他,往旁邊兒挪了挪,明顯要離這人遠點兒。

小平頭還眼巴巴地望著他。張子文冷冷道:“沒興趣。”

小平頭張著嘴,好像要伸出舌頭喘口氣。

旁邊兒又貼過來一個姑娘,跟蛇剛變人似的軟趴趴地貼在張子文身上,身上一股香味兒,不知要引蝴蝶還是要招蜜蜂。

張子文對她一笑,姑娘好像看到曙光,精神振奮,剛想再接再厲,張子文忽然站起來了。

這一屋子本來又跳又唱又扭的都突然停下了,像被人按了暫停鍵一樣,場麵一時荒誕得可笑。

張子文笑起來,說:“我先走一步,放心,單我買了,各位慢慢玩兒。”

他穿過人群,徑直打開門出去了。

一個已經喝地醉醺醺的姑娘低低叫道:“··子文···別走··我愛你···”

眾人回過神來,哄堂大笑,一個個上去輪流要給那姑娘澆涼水醒酒。

張子文聽到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哄鬧,更加厭煩。

他一上車就給家裏打電話,問他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去。

“等你爸爸氣消了就好。”張母哄他,“我再勸勸你爸,你乖乖地在那邊把事情辦好,給你爸看看。”

張子文無奈:“他還要氣多久啊?”

張子文是被張父流放到此思過的,要不然這種蓋酒店的活兒根本需要他親自來監工。

張母道:“誰讓你非要和人黎薇吵架,把她氣得跑來和你爸告狀,你爸本來準備找黎家,把你們的婚事辦了,你非要這時候惹她。”

張子文道:“我是他生的還是黎薇是他生的?他怎麼光向著她?”

張母匆匆說了一句:“你爸回來了,我先掛了啊。”

張子文隨手把手機一扔,一腳踩上油門。

他漫無目的地在街上瞎開,才十點多路上就沒什麼人了,他放下頂棚,風呼呼地吹到他臉上,裏頭還夾雜著有一點燒烤的油膩味兒。

張子文皺著眉,朝路邊看了一眼,居然見著了一個熟人。

李妙正一個人坐在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