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長媳,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一件榮耀之極的事。

所以,關野信聽得一愣:「啊?怎麼會倒黴呢?」

「呃……我一時口誤說錯了,我不是想說倒黴了,而是說那個能和汪文嬰訂婚的女人一定心裡美死了。」

這個說辭才符合邏輯,關野信點點頭不再糾結這一點,他滿臉期待地看著舒眉再次詢問:「怎麼樣?你可以賞光和我一起出席酒會嗎?」

舒眉沒有拒絕。這可是汪精衛長子的訂婚宴,難得有機會可以在這種青史留名——儘管不是什麼好名聲的大人物生活裡軋上一腳,何樂而不為呢?她很樂意去湊一湊這個熱鬧。

「好啊!我就跟著你一塊去見識一下汪家長子訂婚的大場麵吧。」

舒眉的點頭允可,讓關野信欣喜不已地笑了:「那麼,這個星期天傍晚五點鐘,我來接你,不見不散。」

答應了關野信的邀請,週日將要和他一起出席汪家的高規格酒會,舒眉自然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工作。

出席這類高規格酒會,著裝得體是第一要素。一般來說,女士著裝離不開優雅的禮服、高貴的配飾與精緻的妝容。

舒眉已經有了合適的衣服,配飾方麵,也有著一隻李保山送的碧玉鐲,以及江澈送那套淡紫色洋裝時配套送的一隻黑色鱷魚皮手袋與一雙黑色真皮高跟鞋,都可以用來搭配旗袍。所以,她隻需要去買些化妝品,在妝容方麵下下功夫。

舒眉正值風華正茂的雙十年華,有著嬌花般的麵孔與嫩乳似的肌膚。在日常生活中基本不化妝,仍不失那份青春逼人的美。但是出席高端酒會之類的正式場合,女士不能濃妝艷抹,也不能素麵朝天,精緻乾淨的妝容才是最適宜的。這些基本禮儀她很清楚了。

這天下午上完課後,舒眉就出門去逛街準備採購化妝品。當她坐著一輛黃包車來到中央商場門口,下了車正打算從手袋裡取錢付車錢時,一個男人突然衝過來搶了她的手袋就跑。

事出突然,舒眉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追著搶匪邊跑邊喊:「混蛋,你站住!搶劫,搶劫,有人搶劫啊!」

以舒眉的腳力自然是追不上搶劫犯的,而滿街行人中也沒有見義勇為者出來幫忙,最終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壞蛋飛一般地拐過街角消失了。

手袋雖然被搶走了,但是舒眉還沒來得及付車錢,黃包車伕還跟在她身後要錢。儘管他看見了剛才一幕,知道這位小姐遭了搶。但是他拉車的腳力錢還是不能少,依然要向她討。

「小姐,車錢兩毛,你還沒給我呢。如果沒有現金,給點其他可以換錢的東西也行啊!我拉上一整天車才能吃得飽飯,如果收不到錢白幹就要餓肚子了。」

舒眉不但此刻身無分文,就算回到福音堂也還是沒錢。因為她是特意出來買化妝品的,全部現金都裝在那隻手袋裡帶出來了。正一籌莫展之際,她忽然想起江澈曾經幫薛白找回過被盜的馬車,頓時有了主意。

於是,舒眉重新坐上了黃包車,並對車伕說:「我現在沒錢給你,要不你先送我去另一個地方找朋友借錢吧。放心,到時候兩趟車程一起跟你結賬,不會讓你白跑的。」

黃包車伕把舒眉送到金鑫商社保安會時,又給保安會帶來了一場小小的轟動。

穿著一身素雅藍色旗袍的舒眉,清麗如出水芙蓉,滿蘊東方式的嫵媚溫婉,與薛白的英姿颯爽形成鮮明對比。保安會的刀手們多是粗豪漢子,相比之下還是更中意這類楚楚動人的江南式美女,一時間跑出來不少人來欣賞美色,一個個都看得挪不開眼珠子。

九信把舒眉迎進前堂坐下。對於澈哥這位一定要和他劃清界限的「前女友」,他依然心懷怨言,所以愛搭不理地說:「咦,舒小姐,你今天怎麼貴人踏賤地,跑到我們這裡來了?」

「我來找江澈,他在嗎?」

「澈哥不在,有事出去了。」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呀?」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們澈哥很忙的,除了保安會這一攤子事他要負責,還要抽時間陪薛小姐。舒小姐一定還不知道吧?澈哥又認識了一位漂亮的薛小姐。我早就說過了,你不理澈哥沒關係,他自然會遇上比你更好的女人。你今天跑來找澈哥,該不是後悔當初和他分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