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裏的黃臉婆一樣,扒掉我的衣服,在街上踢我打我示眾呢,周小姐,你果然是老師,好涵養。”
“並不是我好涵養。”
周翎的麵色已經完全恢複平靜,甚至帶上無謂的漠然:“有個人曾跟我說,這世上所有出生的女孩都是珍寶,隻是有些人不愛惜自己,身體不重要,臉麵不重要,心靈和靈魂也同樣當做垃圾鄙棄之。我覺得無奈,也知道這樣的事是尋常,所以,也不再覺得生氣,隻感到可憐。”威 信 公 眾 號 百 合 小 說 社 整 理
“但是。”
她話鋒一轉,玩起桌上的杯子,也不再看向韓俐力,“你和孟一辰的事情,我可以說,我已經死心了,並無所謂,但你這期間發給我的那些騷擾短信惹我心情也好,故意使計想讓我身陷醜聞毀掉名譽也罷,韓小姐,這筆賬,我會一次從你身上討回來。”
“我可憐你,小姑娘。”
她說:“而你現在,可以滾了。”
24.第二十四卦
孟一辰走進包廂之前, 餘光瞥到疑似韓俐力的女人。
他看了眼女人的背影,搖頭,心想:俐力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
他即將關上門時,注意到對麵包廂裏, 有個女人坐在位上, 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側臉驚豔,像極了他的未婚妻。
沒等細看,服務員已經把門關上,對他禮貌地笑了笑。
她更不可能是周翎了。
結合剛剛的背影,難不成周翎和韓俐力坐在一起,和和氣氣地吃了頓午餐?
天方夜譚。
孟一辰轉過身, 看到安恬已經坐在圓桌對麵的椅子上。
依舊是身刻板老氣的道士袍,後腦勺的螺髻死死地被木簪擰緊。
她握著茶杯, 對裏麵吹了口氣, 喝了一口。
眼皮抬也沒抬, 似乎是沒注意到他進來。
孟一辰沒什麼表情, 拉開椅子的時候故意用力, 椅腳與地麵拉扯, 發出刺耳的聲音。
安恬這才抬起頭,看向他:“孟施主,允諾給我的那筆錢, 現在應該打給我了, 我說過能讓你升職, 想必這兩天,施主確實收到了好消息。”
孟一辰坐下,懶洋洋地靠著後麵的椅背,漫不經心地盯著眼前的餐具,笑道:“我能升職,不一定是大師的功勞吧?我倒覺得,是我努力工作終於被人看到的結果。”
他接著說:“不是我對大師吹毛求疵,而是你下山也有十天左右了,這段時間,你除了看過婚房的風水,再加上翎翎家的風水,我家和我媽家的,你可都沒看過,這樣就想讓我付錢,難免不讓我覺得,我努力了,而你隻是走運而已。”
安恬睜大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她本來眼睛就圓,現在瞪大了就更顯得可愛。
當然,這是在別人眼裏。
在孟一辰看來,她滿含惡意的笑容充滿了濃濃的諷刺。
安恬說:“孟施主,既然你那麼努力,那為何還相信我求我下山,現在才懷疑我的能力?五年了,五年來你努力地工作沒能讓你冒出頭,更沒能讓打壓你的領導鬆口,怎麼我一下山,你就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即將順利升職了?”
臉色冷下來,孟一辰道:“這些是周翎告訴你的?”
“她不怎麼跟我說你的事情,就算說到你,也基本上是誇你的話。”安恬搖頭:“你卻懷疑你的未婚妻在背地說你的壞話,孟施主,相較之下,原來親密的兩個人,各自擁有的格局也有這麼大差距。”
“嗬,格局……狗屁格局。”孟一辰冷笑:“你不說周翎還好,你說到她我就來氣,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法讓她轉了性?從你下山到現在頂多十幾天,怎麼她在我麵前,一天變一個樣子?”
安恬的眉心,一點點擰了起來。
“為什麼你會覺得她是‘變了’,而不是覺得,她其實是在‘恢複’她原本的模樣?”
她站起來,“孟施主,你真的了解周翎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你以為她是你手中豢養的金絲雀嗎,拜托……”她笑了:“你還不真一定能養得起她。鯤鵬展翅前誰都以為它隻是一條小魚,然而等它在海天之際暢遊翱翔時,那些曾看輕它的還在泥地裏打滾呢。”
“你說什麼?”
孟一辰怒極反笑:“怎麼,你一個認識周翎頂多十天的人,能比和她朝夕相處三年的我還了解她?!”
“沒有人能真正完全地了解另一個人,我不敢說了解,我隻能說知道,我知道的是,周翎身邊幾乎所有人,都隻了解她的其中一麵,隻明白她心中想法的10%,那些被她封存在海底的念頭,我們誰都不清楚。我知道的是……”
她頓了頓,音量慢慢變大,逐漸糅雜了她的感情:“周翎她活了二十七年,很壓抑,很痛苦,她一直被束縛著,找不到解放的出口,如果她願意繼續循規蹈矩的活下去,那也是她的選擇,我也會支持她……可是活在表麵的周翎,活在你們口中像紙片人一樣的周翎,已經被你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