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淡淡看了他一眼,別過臉咬了咬唇。

他見她羞怯的模樣心裏更軟,將她環起來摟著就往車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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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感情穩步升溫,刺繡的定製也漸漸傳播麵廣了一點,那時候城中有名的望族單家當家單老爺子還正當壯年,為了討單老夫人歡心,專門請陸沐和她的老師一起去單家做了好幾次現場的繡演。

陸沐行事謹慎,眼觀眼地幫著老師鋪線,連個正麵也沒露出來,卻還是被單老爺子慣得驕橫跋扈的二兒子看上了眼。

“你在哪裏工作?”走之前單群又攔住了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突兀之嫌,“我可以去找你嗎?”

“如果要定製你可以直接找李老師。”陸沐穿上鞋子,“我做的不好。”

“做得好不好沒有。”男八笑起來嘴角還有淺淺的酒窩,“隻要能見到你就好了。”

陸沐根本連眼神都沒有甩給他,直接跟著老師出了門。

“小沐。”李老師敲了敲陸沐的桌子,“單家二少爺又來了,正在門口等著,你去接待一下,不要失了禮數。”

陸沐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就煩躁,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幾步走到門口,看著笑容滿麵的單群說,“你已經打擾到我的生活了。”

“隻要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就沒有打擾的說法了。”單群不依不撓地追著。

陸沐冷冰冰地看著他,半響開口道,“我有男朋友。”

誰料他聽了之後神色也沒有多大變化,揚了揚眉毛,“哦,我賭你最後會和他分開。”

她這幾天本來就和傅淩在為一件小事不高興,這話聽在耳邊便愈加剌耳,她忍了忍,已經帶了些不耐煩地道,“你要找的金貴小姐多得很,我昔普通通中產階級消受不起,你別再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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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群確實如她那次重話傷及一般,沒有再來找過她,傅淩工作越來越忙,然而雖然見麵的機會少,她每天懷著心企盼那一個人,隻覺得生活充裕、心想事成。

而現實撕碎一個人,也隻需要點滴而過的時間。

冬天的時候陸沐已經能獨當一麵去做繡演,那次是幾個望族的太太請她過去,在場的不但有單老夫人,竟然連傅淩的母親都在。

“傅淩的婚事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吧?”一個太太喝著茶回頭朝傅淩母親笑道,“林家那個溫婉賢良的長女嫁給他,可真的是天作之合啊。”

“嗯。”傅淩媽媽看著正在做繡演的陸沐,“阿淩也很認可她,年關一過基本就能進門了。

“那要提前恭喜了,早點生個小孫兒你可有福氣了。”那位太太拍了拍手掌,掌聲一停,陸林手中的針也已經剌進了手指。

幾個太太看著這個場景俱都花容失色,傅淩母親鎮定地讓人來給麵色蒼自的陸沐止血,嘴角含著淡淡的冰冷笑意。

G鎮陰雨連綿,陸沐一個人走在蕭素的路旁也不覺得冷,直到最後找過來的人並不是她以為的父母或者傅淩中的任何一個,而是早已被踢出局外的單群。

“你嫁結我。”單群拿外套將已經瑟瑟發抖的她裹住,“小沐,我是認真的,爸媽不同意我也不管,你再這樣下去會生病的,你相信我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不問她失魂落魄是為了什麼,他隻自信她一生無論如何也隻會在他身旁。

陸沐不知道跟他說什麼,隻有眼淚混著雨滴不斷地沿著下巴往下淌。

渾身充斥的是她連抗拒都不能的軟弱,麵前的人是深淵裏唯一的救命稻草。

單群沒有食言,等回到S市後直接帶著陸沐回陸家,再讓哥哥單利幫忙直接去辦了婚姻登記。

單老爺子和夫人知道這件事情,是單群帶著已經懷孕三個多月的陸沐進單家大門的時候。

狂風暴雨的憤怒也最終都能夠平息,驕傲到甚至自滿的單群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橫加幹涉他最最珍視的人。

隻要她人在他身旁、他的孩子也在他身旁,單群即使知道她的心裏有別人,也肯拿自己視為最高的自尊來容忍。

陸沐就是在與那個人連告別都曾未親口說出的情況下,一進單家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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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沐並非是有意要撞見那個刺目的場景。

家樓下停著單群的車,她從外買了畫卷回來,經過時想和他說一聲,往裏一看便是一個已經酥胸半裸的女人正跨在他身上纏綿悱惻的樣子,那女人眼中全是對他炙熱的愛。

單群看到她時臉色幾乎可以用慘白來形容,她望著他驚慌痛苦的神色心裏卻沒有半分起伏。

“小沐。”他外翻的衣領口往裏還有兩個曖昧的吻痕,他扣住她的肩膀急急道,“我真的和鄧怡沒有什麼。”

“你碰過她嗎?”她任由他搖晃著,淡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