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急救室的燈熄滅了,醫生們結束搶救,孩子的親戚和老師一股腦地湧了上去。醫生隻是搖了搖頭隨後便悄然離開,接著就是震天的哭喊聲,這種聲音簡直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在場所有人的喉嚨似得。孩子的母親一下子癱倒在急救室的門口,喊著孩子的名字。突然一個情緒十分激動的男人猛的一下抓住白翌道:“我孩子好好的去念書!怎麼就死了?你們搞什麼啊!怎麼當老師的?”

我使勁地把男人拉開,他情緒完全失,控瘋狂地跑進急救室,拉著孩子的母親一起嘶吼。此時校方的領導也來到醫院,他們也全傻眼了,個個眼神都充滿樂詫異和恐懼,因為誰都不知道這孩子為什麼會突然死亡。家長、醫生、教師吵作一團。白翌並沒有直接的責任,他隻是抿著嘴看著這些人瘋狂的爭吵,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一種無奈而又悲哀的神色。我知道他在為這個孩子的死亡感到憤怒和困惑。

我拍著白翌的手臂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我察覺到他正注視著急症室的窗戶。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那扇昏暗的窗戶門口好像掛著什麼東西,在不停地拍打著窗戶。

我和白翌對看一眼,我連忙走到窗口邊,那個東西依然有節奏地敲打著窗戶,我猛然拉開窗簾,突然窗外湧進一股寒風,直接把窗戶給吹開。我感覺身後有某一個東西猛然間竄出了窗戶,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麼狀況,我就被這風刮的背脊發冷,打了好幾個激靈。但定睛再瞧,卻什麼都沒有異常。隻是那陣風來得太古怪太突然,我突然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的雙腳是騰空的,不自覺的想要趴在地上。幸虧白翌擋住了我的胸,把我的身體給撐住了。否則我就直接翻出窗外。我扶著他的肩膀,嚇的一身冷汗,我道:“靠!怎麼回事?這感覺……就像是要掉下去一樣……”

白翌的眼神變得更加晦澀,他說:“她在暈過去之前貌似都在喊什麼‘要掉下去了’。”

我回頭看著那女孩的屍體,她的母親正在試圖合上女孩睜著的眼睛,但是女孩子怎麼樣都無法閉上眼睛,她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天花板。而她的雙手緊握著拳頭,就像是忍受某種恐怖的過程。她整個狀態顯得非常的詭異,就像是在祈求什麼一樣,也像是在瞪著天花板的某一處。

她的母親連續三次都無法給女兒閉眼,一下子氣氛冷到冰點,邊上的護士都開始竊竊私語,別的病房裏的病人都開始紛紛離開,仿佛這具女孩的屍體讓他們覺得不祥。孩子母親的情緒變得更加不安。她趴在屍體的身上,搖著屍體喊道:“女兒啊!回來啊!我知道你不想走啊!不要丟下媽媽一個人啊!不要丟下我啊!”

時間一長,護士們見屍體除了無法合眼以外,其他都沒什麼怪事發生。便不再說話,隻是冷眼看著親屬的哭喊。她們似乎是見慣了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麵,隻是在靜靜地等待著這具年輕的屍體失去熱度,然後就得送進那陰暗的地方。等待著最後的旅程。

我再回頭之時,發現白翌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又蹲在地上看著一雙鞋子,那鞋子應該是那孩子的。隻不過現在孩子的母親給她換上了嶄新的壽鞋,我湊過去看著他道:“鞋子怎麼了?”

白翌讓我看,那雙鞋子的尺碼非常地小,不過一個女孩子估計穿這鞋也挺正常。白翌把鞋子遞給我,我拿到手上才感覺到這雙鞋子不對勁,這雙鞋居然非常的沉,而且還是濕的。就像是走在大雨裏被浸濕了一樣。但是外麵太陽非常的好,雖然昨天晚上下過雨,不過鞋子那有可能濕成這樣?

我不解地看著白翌,白翌冷靜地說道:“我們再去看看那男人的女兒吧,也許他那裏可以得到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