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看了下表說:“我們長途,很快就能到的,去不去?”
我看了一眼白翌,白翌點了點頭。我說:“去!”
翌日,六子替我們買了車票,我們三人一起趕往車站,至於為什麼會是三人一起,那是因為六子不敢一個人回家,所以住在了我們那裏,白翌一臉的不高興。嘉善離上海非常近,但是地址上麵的地方我們卻不熟悉。從市中心走到郊區,找不到,又從郊區回到市中心,最後通過一個老司機的指點找到了那塊旮旯地。
等到了那裏,又開始下起了小雨,這是一個還保持著明清時期建築的地方,老式的徽派房屋,成排的木質走廊,漆過了的美人靠。大門口有一個非常小規模的祠堂,門口的牌匾都已經褪了漆,本來是黑色的牌匾現在變得斑駁破敗,但是還是能夠認出出來,上麵寫著“抗清女傑”四個字,看來這裏還真是保留著明清時期的遺風啊。我們沿著一條不知名的小河道一直走,因為沿著走廊所以也沒有淋濕。雨水打在房屋的屋簷邊,順著瓦片形成了類似水晶般的珠簾。我打心底告訴自己,這裏是一個好地方。走到了頭我看到了一大片光禿禿的小山丘,在雨霧中仿佛被蒙上了一大片灰白的霧氣,走近一看上麵一棵樹也沒有,從遠處看過去非常孤單突兀。在邊上還有零星的幾間房屋,依然是前麵那種牆磚黑瓦的房子。門口有一顆老柳樹,非常高大,但看上去得了病,上麵有很多瘤子,這棵樹也許活不長了。我們看了下門牌號,知道找對了地方。
這一路上過來並沒有我們想象到的怪事發生,除了路難找以外,出奇的順利,白翌敲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小女孩,長得很白淨,有一雙非常大的眼睛。她見我們三個都是外人不讓我們進去,隻是堵著大門朝裏麵喊大人。
隨後便出來了一個中年男子,他很瘦,麵頰幾乎都是凹進去的,顴骨特別的寬,穿著一身藍色的棉襖,這樣的長相讓我想到了前幾天那個老人。
那個男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鬱感,在他身上我聞到了一種非常陰邃的寒氣。他看著我們並沒開口詢問我們的來意,最後六子開口道:“你好,我們想要來找姚辰僖老先生,請問他在麼?”
男人的眼神一直都沒有看著我們,而是看著門口的那顆歪脖子柳樹。小女孩拽著那個男人的衣擺說:“他還沒有回來。”
我們三個人對看了幾眼,我們沒有想到會找不到人,所以一時間也沒了方向。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微微地側著身體,小女孩微笑著說:“我爹爹讓你們先進去,外麵雨大著呢。”
我們跟著他們穿過了小院子,進入廳堂,裏麵放著幾個竹編的椅子,小女孩替我們搬來三個讓我們坐下,這期間男人隻是站在門口看著內堂,然後便了無聲息地離去了。過了大概十分鍾他又無聲無息地來到了內堂,手裏拎著一壺水。女孩子非常機靈,馬上就接過了水壺,給我們倒了三杯,男人此時才坐到了位子上。我抿了一口繼續問道:“這裏是姚老先生的家麼?”
小女孩點著頭,男人歪了下頭對著女孩子動了下嘴唇,然後朝我這裏看了過來。女孩子說:“你們找他做什麼?”
我和六子他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說老頭子賣給我們的釵子不見了?還是幹脆把實情告訴他們呢?我吃不準該怎麼辦。六子幹咳了幾聲,接話道:“是這樣的,姚老在我這裏有一筆生意,他前幾天來我鋪子,賣給我們一支明清時期的紫檀青玉釵……”
六子話還沒說完,那個男人就一下子站了起來,小孩子也被嚇了一跳。男人的臉色頭一次發生了變化,他張開嘴,不停地擺動著自己的手。女孩子一邊點頭,一邊回複我們說:“我們不賣這東西,他收你們多少錢,我們照還,釵子請還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