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翌搖著頭說:“沒什麼,隻是覺得屋裏麵好像還有一個人。”

我笑著說:“沒人啊。”

白翌皺著眉歪頭看著我說:“也許是外麵的雨聲吧,我感覺好像有人在歎息……算了,我們走吧。

我看了看屋子裏麵,但是並沒有別人,我疑惑地看著白翌,白翌對我笑了笑催促我說:“我猜你沒帶傘,所以下了課就先來這裏接你。別磨蹭了,回去吧。”

我傻嗬嗬地笑了笑,便和他一起離開了店鋪,走出店門我又聞到了股奇怪的香味,但不是前麵的那種香氣,而是一種奇怪的腥味。路上一個人也沒有,隻有一隻我很熟悉的野貓在翻垃圾桶。它已經不害怕我了,隻是眯著眼看了我兩眼發出一聲很細微的叫聲,便繼續自己的翻垃圾大業。我看著它哈哈笑了幾聲,白翌也注意到了那隻貓,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花生酥,扔過去。那隻野貓先是嚇了一跳,隨後便開始小心翼翼地吃起來。

其實白翌來上海已經有半個月了,當初他簡直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我的背後,我還真有些吃驚。後來聽他自己說他這兩年裏去了很多地方,先是回到了河南的桐柏縣,然後在那裏得知了很多關於庚辰遺留下來的傳說,又去了其他幾個大河命脈之地,等於是走了一次當年大禹治水的道路。這條路,他走得感慨萬分,讓他真真切切地回想起了當年隻屬於川後與庚辰的記憶。後來他告訴我,庚辰真的是自殺的,他死之前帶走了川後送他的龍骨,這個東西具有一種吸收靈魂的作用,而這個東西也的確有記載,就是上古神物“龍骨水玉”,其實就是指所謂上古龍神死後屍骨所化的水之精華,這東西在後來的神話故事中就成了證明河伯神統治黃河的法器。

這“龍骨水玉”應是當年川後用來保命的法寶,但是川後卻給了庚辰。川後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龍骨的秘密,就被大禹的人給抓起來了,先是軟禁最後被當眾砍頭。所以庚辰並不知道這東西的作用,當作懷念之物帶在了身上,並且他把自己的那把劍留在馮夷人殉葬的地方,想代替自己守住川後。他一個人來到了他自己族人的身邊,自己的族人也因為大禹封王的關係,幾乎等同於滅族。他內心的淒涼可以想象,於是他選擇投江而亡,帶著最後未能完成諾言的遺憾和怨氣,一直留在了淮河之底……直到最後白翌的落水。而對於白翌來說,也許這是一個巧合,也許那是命裏注定的事,他的八字非常重,所以本身是不易吸引那些古怪的東西。但是他當時已經死了,因為最後的吸氣而含入嘴裏的龍骨,成了他複活的契機,而庚辰的記憶以及一縷微弱的靈魂,就隨著龍骨一起溶入了白翌的靈魂之中。隨後白翌本能地潛入水底,找到了那把劍鞘,又以一個活人的身份浮上了水麵,直到他遇到了我。因為我本身的血緣,極其容易使那些沉睡或者微弱的怨氣複蘇,所以白翌靈魂中庚辰的那部分得到了蘇醒。

但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這樣的巧合,他現在依然是一個死人,後麵也就沒有他什麼事了。想通了這一層他也就看開了,也就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試問有什麼能比活著更加重要呢?雖然遇到了種種的苦難,但是既然人活著那就要朝前看,不能一直被記憶所束縛。否則就對不起像嶽蘭,牛角這樣因為此事而失去生命的朋友們了。我其實也回了一次阿尼瑪卿,去見了牛角他阿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