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是蹙著眉，話頭就像是被貓咪戲耍過打了結的毛線，一時間怎麼都解不開。
“青禾。”他柔聲又喚了她一句，伸手將她的長發撩至耳後，“對不起，我們才剛重逢，是我太急躁了。”
嚴青禾抬頭，一雙清亮的眸子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閃過一絲愧疚。
這曾經是他最愛的人，曾允諾過的一生一世，卻沒想到，違約的不是他，而是她。
沒有再糾結於剛才的話，陸川很自然地就拾起嚴青禾的素手：“一起走走吧。”
就像是當初他還是她身邊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那個男人，溫潤清澈的雙眸像一汪碧泉，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之間，帶著一點點的小霸道，但是更多的卻是寵溺。
“是我應該說對不起才是。”嚴青禾好不容易腦子才緩過勁來，對著陸川說道，“這段時間實在是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也的確你的死而複生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驚喜。”
她倏爾露出一個笑容，看著身邊的陸川，依舊是當初青春的模樣，讓陸川不由地心頭一怔。
“能再次看到你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麵前，陸川，我很高興。”
她自顧自的說著，沒有注意到陸川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晦暗，但是很快就被他掩去了，像是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青禾，你總是這樣。”陸川清淺的笑著，有半分苦澀混雜在這個笑容裏麵。
嚴青禾微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身旁的人，腳步緩了下來，被他緊緊攥住的手心微微有些冒汗。
他很了解她，但是這一年多的時間，根本不知道陸川經曆過什麼事情的嚴青禾，卻感覺自己有些不太了解他了。
這種淡淡的疏離感不是陸川給她的，而是這漫長的歲月，還有歲月中的某些人，一手造成的。
隻是陸川接下來的這句話，卻是讓嚴青禾啞然失笑。
他說道：“總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就牽動著我所有的心緒，讓我所有的目光和舉動，都會隨著你的一顰一笑而有所變化。”
依舊是像曾經那樣的話，依舊是那般的令人感到被寵溺的甜。但是此刻的嚴青禾已經有些感覺不到心髒的悸動了。
冬日的街頭，繁華的街道上偶爾會滾落過幾片飄零幹枯的樹葉，見著眼前的紅綠燈閃爍了，嚴青禾這才不急不緩的走過去。隻是每一步依舊是和陸川曾經記憶中的一樣。
“你還是喜歡看著斑馬線踩。”他提到，將眼前的嚴青禾和過往的她重疊了起來。
他也有些分不清了。
分不清這個嚴青禾到底還是不是他的。
這個小習慣是在嚴青禾心思空閑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會這麼做。
她說：“這也是一個解壓的好辦法。當人的注意力被轉移的時候，就會暫時忘記自己的忙碌，自己的痛苦，自己的煩惱。”
陸川緘默著，看著聽到他的話而轉過頭來的嚴青禾。
她衝著他有些抱赫的一笑，然後依舊是我行我素的踩著那一長條的斑馬線。她的腦子現在太混亂了，她需要好好的想想。
走到了馬路對麵，陸川這才再次開口。
“要不要吃點東西？”他提議道，知道附近一家老店還不錯。
嚴青禾這才恍然，看著已經西沉的金烏和那天邊染著淡淡的金色、粉色、紫色和石榴紅的雲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驚覺已經是到了傍晚可以吃飯的時候了。
冬日，太陽總是落山的特別快。
嚴青禾點了點頭，感覺到陸川又要來牽自己，默不作聲的就避開了他的舉動，走在他的前麵。卻沒想到陸川直接上前，完全不給她躲開的機會，直接牽住了她的手，將她往另一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