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羽。”她的心很亂，亂到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做這個決定的理由。
“別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你隻是被他騙了。這不怪你，真的。采伊，我很高興，我真的很高興。我以為我快失去你了，我以為我這一輩子徹底完了，我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轉機……我……”他興奮地握著她的手，放到嘴巴，親吻著，熱淚就那麼滾下來落在她手背上。
“羽，對不起。”她喃喃地說著對不起，緊緊握住他的手，閉上眼睛，心很疼很疼。
羽，你的愛才是真的。
藥味很衝，K鎮的衛生院的衛生條件比起城市裏的衛生條件還是很差。羽忙著幫她去聯係婦科醫生，忙著去掛號，留她一個人坐在衛生院的一樓大廳裏，靜靜地坐著。
手撫上小肚子，那裏微微跳動的生命似乎覺察到了異樣，很是興奮地跳躍著，一聲一聲，敲碎著她的神經。
感覺有人立在跟前，她抬起頭，低低地問：“好了嗎？”
“好了？”他說著一把扯起她，怒視著她平靜的態度，手上力度很大。
她竟然要把他的孩子打掉？要不得鴞告訴他這女人要打掉自己的孩子，他恐怕已經失去這個孩子了。
寧采伊，你連給我一個緩衝的時間都不行嗎？
“粲。”她驚恐地想掙紮，人已經被他拖著帶出了大廳。
“放手！”她呼喊，希望四周的人能夠出手相救。
“走開，她是我老婆，背著我出來打胎的。”一句話，想解圍的人紛紛散開。她被他拖出了衛生院，塞進了車裏。
“粲，你別這樣！”她慌亂地摸索著去開門，車門鎖上，她推不開。
“寧采伊，你知不知道過了三個月之後，打胎會有危險的！”就算不顧孩子，能不能顧一下自己？
“我……醫生會告訴我可不可以……”她還沒有見到醫生。
“為什麼突然要打掉孩子？”他冷冷地逼視著她，追問。
“你又不會娶我。”她委屈地想掉眼淚，咬著嘴唇忍著沒有哭。
不哭，他這種人不值得掉眼淚。
“我需要時間。”他很無奈地看著她，一頭的糾結。
“多長？”采伊抬起頭怒視某一處，悲憤交加：“舟粲，你還在騙我！你要騙我到什麼時候？你口口聲聲說願意跟我一起過平凡的生活，可是你卻放不下你現在擁有的榮華富貴！我不想聽你再說那些虛假的話！”
“寧采伊，我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可是我……”不能放，他能夠背棄秋要文的栽培跟她一走了之嗎？他能夠眼睜睜看著秋媽悲痛欲絕，不管不問嗎？
“你什麼？你不就是舍不得你現在的一切嗎？你是不是知道十二年前的那場車禍不是意外？”她突然又冒出這麼一個問題。
“誰告訴你的？”這件事早被秋家擺平了，知道內幕的很少。
“原來你知道，你知道我們的父母都是枉死在了秋家的手裏，你還認賊作父！”她怒吼，心跟著死去。
粲，我為什麼要愛你？難道我眼睛瞎了，心也真的瞎了嗎？
他無力地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他也想知道十二年前的那次車禍不是一個意外，是公司在管理上的疏忽造成的，可是他沒有找到直接證據，還不能妄下斷言。
“放我下去。”靜默的空間裏突然有了聲音，她淡淡地開口，臉上是不容置疑的決絕。
“我不許你打掉孩子！”他淩厲地聲音響起，靠近她，聲聲如刀：“如果你打掉孩子，我就讓羽一輩子都見不到你！”
對她太過溫柔，她竟然會背著自己做這麼重大的決定。他不會允許她再有下次這樣的行為！
采伊愣了一下，渾身冰冷。
他說什麼？他竟然拿自己的哥哥威脅自己？
“我恨你！”她咬牙切齒地開口。
“你已經恨了我十二年，我不介意你以後都恨著我，但是寧采伊，我不會讓你跟舟羽走在一起，你們永遠都別想在一起！聽我的話，我會讓你們相安無事，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他惡狠狠地說完，砰地打開車門。
“下去！”他冷冷地命令，不帶一絲的感情。
采伊的心冰冷到了凍結的地步，不知道怎麼從車上滑下來的，耳邊呼嘯的車過之後，她腦子裏一片空白。
下去！
那麼決絕的一聲，比起她要打掉孩子更讓她心碎難耐。
他就那樣命令她，像對待一個拉客的外圍女。
他怎麼可以這樣？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