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裝望,熾焰煌煌皎顏郎(4)(2 / 2)

上次高長恭來周國皇宮劫走鄭清清那幕至今還曆曆在目。

不過仔細想想,當初的確有人假戴高長恭麵具,冒充高長恭,給他們來個聲東擊西,瞞天過海之計,直拖延真正的高長恭出現,來劫走鄭清清。

是以,現在再次將目光放至與他成對峙方位,端坐戰馬上,那戴著鐵麵獠牙麵具之人。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更深幾分。

這究竟是齊軍的又一個計策,還是宇文護他所想出來的策略。

隻是目前這一切,再未見到那真容也是尚未可知。

誰知道會不會真的如那太子高緯所說的。

不過想來,這樣的可能性也是大不到哪裏去的罷?

也就在雙方軍隊的人舉棋不定,謹慎又小心的將目光全數的聚集於其身上之時,便見端坐在戰馬之上的他緩緩抬起右手,那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撫在那毫無溫度,猙獰可怖的麵具之上...

隻見高長恭緩緩的摘下了那猙獰恐怖,充滿肅殺之氣的麵具。

寒風呼嘯,吹得他身後的玄色披風肆意的飛揚於這洛陽城的半空之中。

那些個從來沒見過蘭陵王真容的周齊將士,也不由得因為這幕,各個皆屏氣凝神,似見到這世間最完美無瑕的一件美麗之物,璀璨炫目,不可方物。

一時之間,就連呼吸與言語都給忘記。

那樣的美,是宛若絕世幽蘭一般的,既不可用語言描繪盡,也不能用丹青隨意描摹畫出。

那是怎樣一張絕代風華,宛若神作一般的容貌!

若說是堪比傾城佳人的容貌再美上幾分,又覺得不妥。但若說他的容貌比女子更要陰柔幾分,魅惑幾分,那更是為庸俗之言。他的美是與眾不同的。

美,卻陰柔的不太過分,感覺有幾分媚惑,卻也是生的不俗,反倒十分英氣。

兵臨城下的他端坐於戰馬之上,手握刀戟,看起來,也英姿颯爽異常。

黃昏的淡金色光芒宛若一層輕紗一般,籠罩著他。

麵具之下的那張絕代風華的臉,足以讓天地日月星辰都為之黯然失色。

而當高長恭摘下麵具,以真麵示人,轉向城牆之上與斛律老將軍一方,以及用淩厲肅殺的眼神看著地方之際,所有人又再次怔了怔。

好半晌,便聽來自於斛律換老將軍堅定而又欣喜無比的聲音,“既然是確定了蘭陵王殿下,爾等還不速速開城門?此時不開,更待何時?!”

話音落,除了高緯以及他身邊的祖珽,麵上轉瞬即逝的看著城下帶著援軍殺到的高長恭以複雜神色。

其他的城樓上的士兵與斛律光所帶領的齊軍,在經過親眼確認之後,心情都是欣喜激動至難自抑,四麵八方都時不時傳來那激動的喊聲,“蘭陵王來了!真的是蘭陵王殿下!這下洛陽城與城內的一幹百姓都有救了!”

這句句劃破天際,響徹天際的話,也是給原本淪陷在洛陽城幾乎就要淪陷的惶恐與不安之中的城內百姓,帶來極大的鼓舞與希望一般,原本因為這戰役氣氛變得有些淒涼以及絕望的氣氛,刹時因為蘭陵王帶著援軍趕到而明朗了起來。

“嗬,我隻聽聞蘭陵王高長恭每每作戰,都要帶著猙獰恐怖的麵具示人。本來沒見過蘭陵王的容貌,內心還在一度揣測時不時你的臉上,留下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傷,給你的內心留下了陰影,這才不得已帶上這猙獰恐怖的麵具示人。如今得幸親眼看到真容,看來——也並非如此麼。”

看看這是多麼讓人激動人心,歡呼雀躍的激動時刻。偏偏是這樣一句看起來嘲諷挑釁十足的話語給煞了風景。

鄭清清內心偏偏是聽不得別人拿長恭的容貌隨意的開這般玩笑,定是十分不悅,麵上皺了皺眉頭。

本以為這句話落後,應該會消停一時半會兒,卻未料此刻那聲音再去。

定睛看去——果真是周軍齊王,宇文邕同父弟宇文憲無疑。

卻見他驀自頓了半晌,又是繼續帶著這樣的口吻說完了最後想表達之言:“沒想到,這蘭陵王高長恭,哪裏還像個男子,這分明就是比我周國那些個絕色佳人,還要更為傾城的美人嘛!如此,長的一副如此陰柔似的麵容,也難怪要帶上這樣猙獰恐怖的麵具示人了。我看你還是別打仗了,幹脆直接回北齊,當個靠臉吃飯的閑散郡王便罷了。”

說罷,又似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故意而為之的帶頭起哄,作勢仰天大笑了幾分。

卻見高長恭聽罷,也並不惱怒,隻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彼身,嘴角揚著一抹瀟灑不羈,不輕放於心,對著宇文邕宇文憲清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