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公主是何身份,不光是大齊公主這身份,更是他們蘭陵郡王最敬重的唯一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全蘭陵郡王府上下對這位公主自然也是不同的。就如對待安德王殿下那般。但有時需畢恭畢敬的侍候,也也是不能有半點馬虎的。
鄭清清也是如此。
是以,也顧不得喊管家,自己如猛然醒悟那般徑直瞥下了蘭花舞,去往郡王府待客的正大廳。
雖然有時候見樂安公主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每回見樂安公主,她都會有所收斂,變得謹慎小心。但她總覺著,樂安公主身上都帶著一股莫名強大的氣場,隻要她每每往自己麵前一站,便讓自己覺得有十足十的壓迫感。
這次也是不能例外。
更讓她內心還有些惴惴不安之感。
果真,進了正大廳之時,便見她端坐於正大廳那小小方桌旁。
左右兩邊自然是站著貼身侍候的心腹,如意與幽婉。
那過於強大的氣勢,壓的鄭清清有些喘不過氣來。
雖是麵上對上座著的樂安公主施以微微淺笑以及恭敬的拜禮請過安之後,再她開口之後,才緩緩挪著步子至她麵前。
雖然見她如以往一般對著自己施以禮貌性的和善笑容,但她內心的那股不安一直都還在。
預感著這下樂安公主一開口,有一半兒以上的可能,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果不其然,在這一片忽然寂靜尷尬的氣氛逐漸消散後,鄭清清試探性的微微用目光掃視了樂安公主一眼。
便見方才還麵上帶笑,和顏悅色的她這會兒神色與語氣都夾雜著幾分凝重嚴肅之感,緩緩啟唇,對她道:“清清啊,前年不是太子大婚,你與你丫鬟按照本公主的旨意上街采辦。可後來,為何我隻見你的小丫鬟哭哭啼啼的跑回郡王府來,卻唯獨不見你的影子?”
上一年太子大婚...
不就是有一次她不留神就因此被弄到周國皇宮去的那一次麼?
為何樂安公主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會再次提起此事?
她倒是左思右想都有些想不明白。
可貌似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
遂,又帶著幾分小心謹慎對上樂安的眸子,笑的有些心虛的悻悻。
不過這樂安公主也不是傻子,想來什麼事,她都比自己看的明白透徹。在她麵前,也是不能夠指望敷衍而過什麼的。
索性還是自己老實些,主動承認過錯,不要讓她來點破。
是以,便一副做錯事的孩子模樣,垂下了頭去,謹慎歉疚的對她道:“是清清的不對,害得長姐為此操心勞神了。”
“清清你為何又如此模樣?”樂安公主見狀,轉瞬即逝的皺了皺眉,卻又是笑開了,“本公主又不是什麼老虎猛獸,見到本公主,沒必要繃的那樣緊張。倒也沒有要怪罪於你的意思。說為你的事操碎了心神也是不為過。其實——將更多心思放在你身上,最在乎關心你的,還是要數孝瓘。”
不知是否因此想起了彼時因為此事還與高長恭發生一些矛盾與口角,這樣的畫麵一閃而過。
當時的情景宛若曆曆在目,想著自己異母的弟弟為了眼前這個女子,可以將自己的生死安危置之度外的那絲倔強與堅韌,她不得由衷的沉沉歎了口氣。
就連笑容也染上了幾分無奈之意。
“長恭對清清的好,對清清的關懷,清清自然也是看在眼裏,記著心裏的。”雖然內心麵對著樂安公主的這些話,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但倒是也該接口應對。
“光是口頭說明也是不夠的。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同你說過的話?”
卻見這次,樂安公主的眉頭倒是很明顯的皺了皺,“你與孝瓘已然是個大人了,按道理,你們的一些私事,我這個作為同父異母的長姐,並不能幹涉太多。但清清,你也要一直記著,孝瓘他不隻是你的夫君。更是我大齊的蘭陵郡王,背後身負著整個國家,整個大齊的百姓。有時候並不能因為你的原因,而放棄他的初衷。而身為蘭陵王妃的你,要做到的也並非隻是凡事為他考慮。更要做到不讓他為你而分心,讓他專注去做他的事。”
樂安公主這樣說的言下之意她難道還不明白?
無非定是她看出了些自己的小心思,想借此委婉的話來對自己提個醒罷了。
即是如此,她這般對她語重心長的說教,作為弟媳兒的,識趣兒一點,自當安靜立於一旁,洗耳恭聽,縱使聽到她話中有什麼不妥之處,也盡量不要去反駁,甚至辯解。